“是啊。”我支支吾吾地答應,遲疑了一下問道:“母上沒為難你們吧?”
佳顏笑了:“託三郎的福,我們挺好,就是整日價呆在院子裡,怪閒得慌。這不,藉口幫忙溜了出來。”說著,端出一把琵琶展示給我看。
我好奇起來:“你這是去幹什麼呢?”
“過節不是要奏樂助興嗎,我這是陪姐妹們練習呢,萬一有人有病有災了,我也好頂替上去。說不定討了夫人歡心,也能得賞幾個銅錢。”
這樣啊,說起來母上的確說過佳顏等人是沒有名分的,雖說是姬妾,實為娼妓一流,只不過是家養的罷了。想到這裡,我有點難過,問道:“佳顏來這裡幾年了?”
“回三郎的話,差不多四年了。”
這麼長時間了啊,我忽的心中一動,又問:“那你知道文晴湖是什麼時候嫁過來的嗎?”
佳顏驚奇地看著我,我才猛地醒悟過來,哎呀,糟了,好不容易封了丫鬟老媽們的口,結果卻是我先漏了風。幸好佳顏也沒多問,答道:“正好四年前。我前腳剛被三郎收了,文小姐後腳就嫁進來了。”
“那書金屏呢?”
“……三年前……”看到我臉色不對了,佳顏小心試探問道:“三郎,哪裡不'炫'舒'書'服'網'嗎?”
我猶豫了一會兒,緊張地問:“那你對我和晴湖、書金屏之間的事清楚嗎?”
佳顏一愣,方才回答:“怎麼會不清楚,三郎對我和鳳林寵得很,沒有瞞著我們的事。”說著,她苦笑了一下,“也因為如此,夫人才會那麼生氣,差點把我們趕了出去。若不是三郎,若不是三郎……”
哦,宗旭恆有那麼好心?我倒有點意外了,不過眼下還是搞清楚宗旭恆和文晴湖、書金屏的恩恩怨怨比較重要。孫子云,知已知彼,方百戰不殆。我好歹也要做好情報這一項工作吧。
得知我的意思後,佳顏猶豫了,看了四周方道:“三郎,這兒不是說話處,不如到我們的屋子裡慢慢說罷。”於是她帶著我七拐八彎,來到了一座偏僻的院子,花木蕭條,徒有麻雀嘰喳,空地上印下了雀跡,仔細一看地上還有米飯碎屑,難怪會有麻雀飛下。
“誰這麼好心給麻雀送吃的?”
“是姐妹們可憐麻雀。”
進了屋內,稍稍暖和了許多,卻不如我那小樓溫暖如春,不由皺眉,問道:“你們這兒木炭不夠多嗎?”
佳顏笑道:“三郎享受慣了,自然不知道外面炭火有多金貴。”
我訕訕然,也不抱怨了,找個座坐了,佳顏為我沏了一杯茶,自己坐下了,抱著琵琶若有所思。我縱然心急,也不好意思催促,畢竟有求於人的是我。
“三郎失憶,想必不知道文家小姐和少夫人的家的情況吧。”我聽著怪怪的,問少夫人是否指書金屏,佳顏點頭說是,又繼續說道:“先說文家小姐吧。說起遠銘文家,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那可是兩朝天子師,一門父子官的書香門第,大家都說文家這一代還要出一個太傅,可惜……若不是犯下了叛國大罪,文家大公子說不定真的會成為太子太傅。”
佳顏喝茶又道:“文家兄弟姐妹四人,小姐排行第二,年方及笄,求親的人紛紛登門絡繹不絕,那門檻換了又換,最後才許給了三郎。聽說文家小姐善弈,未出閣前曾代父親和一名棋中聖手下了一回,僅輸了三個子。你猜,那聖手怎麼評價文家小姐的?”
“我怎麼知道……”
“無賴。”
“咦,他是不是腦子出問題了?”文晴湖無論如何也和無賴扯不上關係啊。
“這倒不能怪聖手,當時誰也不知道是文小姐代父下的,這評價是給文小姐的父親的。聽說文小姐一上來就只防守,決不進攻,讓聖手無處下手,若不是耍了個小計倆哄騙文小姐進攻的話,恐怕那天輸的就不是文小姐,而是聖手了。”
“哦,晴湖真有那麼厲害?”
“可不,後來聖手得知真相後,連道原來如此,卻不肯收回無賴二字,還說,如果文小姐再年長一些,恐怕無人能在棋藝上勝過她。”
“……聖手是怎麼贏晴湖的?”
“這我就不知道了,這事恐怕還得三郎自己去問了。”佳顏掩嘴笑道。
“那,後來呢?”
“後來文家小姐就嫁了過來。三郎那會兒可高興了,把文小姐當寶貝一樣看著。”
我聽著不對勁,宗旭恆不是壞蛋嗎,怎麼對文晴湖這麼好?像是看到了我的異色,佳顏猶豫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