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只是注視著我。我已經心裡發慌,雙腿開始打顫,可又不能不繼續說下去:“臣已經不記得前塵往事,對文晴湖孃家一概不知,不敢為文家人說話。可是文晴湖,臣卻是日日夜夜面對的,臣認為文晴湖心中對陛下並沒有怨恨,對大祈依舊無比忠心,是真正的大祈子民。陛下寬宏仁慈,一定也為罪人親族的這番忠心感到喜悅吧。”
“倒是臣當初怕禍延至己,不識人心,將髮妻一紙休掉,實屬有眼無珠,落井下石的卑劣行為,叫天下人不齒。臣大病一場,不能言語,不識文字,與赤子無異,舉步維艱。幸而文晴湖不計前嫌,教我和人通言語,識得書上字,曉得先代聖賢留下來的道理,實對我有再造之恩。臣每思及,誠惶誠恐,羞愧至極。若不把這樣好的女子重新接回來,誠心誠意尊敬她,愛護她,臣實在不知道還能怎樣做才是正確的。望陛下明鑑。”
說罷,我再度跪了下來連連磕頭,落地有聲。
四周無言,一片寂靜,良久,天子大笑起來,笑聲消除了殿內不安的寂靜,眾人好像得到了赦免,都鬆了一口氣,空氣又活躍起來。
“起來吧,世子。正如太子所說,你的確叫人開心得很哪!”
聽天子的溫言好語,我稍稍放下心來,道謝後站了起來。卻又聽他問道:“不知你是以何身份將文家之女迎回來的?”
“回陛下,原來是什麼身份,現在就是什麼身份。”
話音剛落,一聲雷鳴:“混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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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十四章
罵人的自然是我的岳丈大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書宰相,他暴跳如雷吼道:“你是什麼意思!”
“文晴湖和書金屏一樣都是正妻,岳丈大人有什麼意見嗎?”
“荒唐!”書宰相捲起了袖子,衝了過來,“我從未聽過天下人還能有兩個正妻的道理!”
“書大人請冷靜,寡人是冀颺世子和文晴湖結親的見證人,可以證明文晴湖的確是冀颺世子的妻子,地位僅次於令嬡。書大人總不至於連平妻都不知道吧。”一直立在天子右側的太子終於出口了。我也終於注意到太子,聽到他的話,心下一沉,雖然他說的是事實,可這心情不怎麼好受啊。
“那又如何!”書宰相一個巴掌颳了過來,我急忙閃避,“冀颺王的種都一樣是混蛋!我真是瞎了狗眼,才會把女兒嫁給這樣的混蛋家族!”
看到宰相動手打人,大殿一片譁然,天子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太子無奈地嘆息。作為當事人的我前天剛剛捱打,臉還記得那時的疼痛,這會兒更不樂意二度受傷了,拼命閃躲。可宰相不依不饒,竟然順手舉起擺在大殿作為裝飾的金鉞向我砍來!
我嚇了一大跳,轉頭就跑。宰相在後面一邊怒吼“有種別跑”,一邊緊追了上來。文武百官慌忙躲避,武將雖有臂力,可也不敢在大殿上動武,御林軍未經傳喚不能入殿,皇帝和太子都目瞪口呆,忘了呵斥,一時殿堂大亂,無人做主。
我被逼急了,再加上當時畢竟年少,確實血氣方剛,又受了荷爾蒙影響,怒吼一聲:“老頭太過分!”轉頭衝向書宰相,硬生生抓住了亂舞的金鉞,抬起腳將岳丈踹了開來。書宰相愣了愣,又氣得跳了起來,狠撲過來,和我扭打作一團。
眾人看到如此景象,再度喧譁,驚者有之,笑者有之,怒者有之,呆者亦有之。天子忍無可忍,終於拍案怒喝道:“來人啊,快給朕把這兩人分開!”
小太監一個激靈,叫來御林軍,硬是把我和書宰相分了開來,兩人都衣冠不整,氣呼呼地站在大殿中央,聽天子怒斥。
因為這次騷動,早朝的時間被迫拖長了半個時辰,好不容易聽到天子說出“退朝”二字,文武百官應聲退出。他們才剛走出大殿,就迫不及待交頭接耳起來,這叫我很是尷尬。忽然背後有人叫我,便應聲回頭,看到太子正站在後方不遠處。
原來是太子,我拱了拱手,先是為擾亂早朝道歉,然後問什麼事。太子笑道:“剛才的事倒罷了,書宰相的那個臭脾氣,誰不知道,連父皇也拿他沒轍。寡人叫你是為了另一件事來的,世子還記得你有個胞妹嗎?”
我點點頭,暗自思忖,書金屏和文晴湖真是什麼都料到了,只怕接下來太子還真的要我去見這個素未謀面的胞妹了。果不其然,太子又說道:“正好,你就隨寡人入後宮見見妹妹吧。聽說你要來,皇祖母、母后和姬光都很好奇,想要見見你呢。”
凡是王侯之女,都有名號,據文晴湖說,只有嫡子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