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交界的地方,按照約定。北國的迎親隊伍便會在谷裡鎮等著南國的送親隊伍。
斬雲嘆息道:“是,按照眼下的行軍情況。明日午時,就會到達谷裡鎮了。”
這些日子以來,皇上和公主日日耳鬢廝磨,他也只是看在眼裡,疼在心裡。這兩個人,可都是他看著長大的孩子。原本想著兩個人能夠修成正果,那也是人間美事一樁。卻不曾想著,好事卻不僅僅是多磨而已。
雲逸初沒有理會斬雲的嘆息,清冷的目光遠遠的定在了齊宣的身上。道:“斬雲,你覺得,齊宣現在快樂嗎?”
斬雲心裡一震,道:“啟稟皇上,公主是否快樂。奴才並不知道,哪怕奴才覺得公主是快樂的。那也只是奴才心裡的想法。想要知道公主是否快樂,還是要問公主,才會明白。”
雲逸初一愣,他卻沒有想到斬雲竟然會給出這樣的答案。有些苦澀的道:“是,要齊宣才明白她自己心裡是否是快樂……”
斬雲和雲逸初亦可以算得上是忘年交,他在雲逸初的面前說話,向來是沒有太多的顧慮。
瞧著雲逸初似乎有些鬆動的神色,上前一步,道:“皇上,請恕老奴多嘴。有的人,天生就是沒得選擇的。她的路,是一生下來就被註定的。身為皇室的女兒,天生就是為了和親而存在的。不管是在國內招駙馬還是遠嫁他國,始終都是為了國家的穩定和繁榮。”
“而齊宣公主,作為前朝的公主,皇上留她一命,已經是法外開恩的仁慈。公主應該懂得感恩並且惜福。皇上是英明的天下之主,也不應該被兒女私情所牽絆。在這一點上,皇上也沒得選擇。”
雲逸初嘆了口氣,道:“連你,也是這般覺得,那朕果然已經是無路可走。不過律法不外乎人情……”
雲逸初頓了頓,看著這大漠之上飄過的雲彩,道:“這裡風景著實不錯,吩咐下去,就地紮營,休整一天。明日此刻再出發,務必讓北國的軍隊見到我們南國最嚴謹的軍容軍紀。”
斬雲嘆了口氣,道:“奴才遵旨,奴才這就去傳令。”
雲逸初目光有些迷離,呢喃道:“這是朕唯一能夠為齊宣做的了,多拖延一天的時間。讓她盡情的享受一下這難能可貴的自由,只怕此生,她都是再也呼吸不到這樣的空氣了。”
斬雲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來,道:“啟稟皇上,前面斜行不遠處有一處絕佳的去處,風景宜人,叫月亮湖。”
雲逸初眼睛一亮,轉過身道:“果真是月亮湖?”
斬雲躬身道:“是月亮湖。”
雲逸初大喜,道:“備馬。”
瞧著斬雲將馬匹牽了過來,王福順大驚失色的跑了過來,道:“奴才斗膽,請皇上即刻啟程。”
雲逸初勒住韁繩,冷聲道:“王公公,朕覺得這幾日頗為煩悶,想要四處走走看看。明日並不是吉日,後天日子大吉。便在此刻歇息一日,明日再出發。如此,也是為了我南國的氣運。”
王福順還想要說什麼,雲逸初韁繩一抖,便是飛馳而去。王福順想要抬腳追去,斬雲連忙擋在王福順的面前,面色難看的道:“王公公,皇上的聖旨,難道公公也要違抗嗎?”
王福順不甘心的道:“奴才不敢,只是還請斬侍衛提醒皇上。若是拖延太久,只怕大將軍會不高興。”
斬雲冷聲道:“此事,皇上自有分寸,輪不到王公公來操心。”
齊宣站在草原上,盡情的呼吸著這自由的空氣。她只覺得,此處的風都是甜的,天空也是格外的高遠,就連枯草也散發著一種迷人的香味……
篤篤篤的馬蹄聲近了,轉身,就見到雲逸初明黃色的身影。情不自禁的張開雙臂,等待著他把自己擁入懷中。
只見雲逸初健腰一彎,猿臂輕舒,便是將齊宣抱上了馬背,坐在自己的面前。
“宣兒,抱緊我,我帶你去一個地方。”雲逸初的聲音中顯然是透露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興奮。
齊宣依言緊緊的抱著他,耳畔呼嘯而過的風讓齊宣單薄的身子顯得越發的嬌柔。此刻,在齊宣的心中都漲滿了幸福的感覺。哪怕,這一路狂奔下去的目的地是阿鼻地獄,只要有雲逸初在,齊宣就不會害怕。
不知道過了多久,雲逸初的馬才逐漸的停了下來,看著前面月亮形的湖泊,雲逸初的心裡有著一絲興奮。
“逸初哥哥,這裡是哪裡?”齊宣看著眼前純淨的如同藍絲絨一般的湖泊,有些按捺不住的欣喜。湖泊她也不是沒有見過,只是如此漂亮的湖泊,齊宣還是第一次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