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帳中闖入了刺客。
大概是來人並沒有想到那個所謂的“公主”還有這般的膽識,眼底閃過一絲讚賞,可隨即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便毫不猶豫的挺劍刺去。
看著那閃著寒光的三尺青峰,齊宣的眼眸中有著一絲絕望。她知道,朝堂之上,想要她性命的人絕對不在少數。那蘭妃的孃家便是首當其衝的一家。
雲逸初執掌朝政這半年多來,那些先皇遺臣流放的流放,處死的處死。那些擁立雲逸初的朝廷新貴無論如何是容不下齊宣這個所謂的前朝餘孽的。
齊宣閉上了眼睛,含笑就死。此生不能呆在雲逸初的身邊,活著和死了,又有什麼差別?
冷冽的劍鋒停留在了齊宣脖頸前的一寸之處,再也不得寸進,殷紅而溫熱的血順著劍鋒低落在齊宣雪白的頸項之間。紅白交替,觸目驚心。
溫熱的觸感和血腥的味道讓齊宣大吃一驚,睜開眼睛,就看到雲逸初一隻大手緊緊的抓住劍鋒,而血,便是順著雲逸初的手流出。
“皇上!”齊宣不顧身份的大叫,他是天子,萬金之軀,他怎麼可以……
“閉嘴!”雲逸初的薄唇冷冷的吐出兩個字,讓齊宣立刻噤了聲。
齊宣知道,自己越發的慌亂,便是越發的將雲逸初陷入困境。一雙晶亮的眸子緊張的盯著雲逸初受傷淌血的手掌。她不明白,以雲逸初的身手,如何會蠢笨到直接去抓取劍鋒。
雲逸初轉過頭,看著那個眼神有些慌亂並且震驚的刺客。啞聲道:“朕知道他們會耐不住,可是卻沒有想到來的人會是你。若是別人,朕剛才就在你後背心,要了你的命。可惜是你……”
那刺客在雲逸初凌厲的目光之下低下了頭,手中的劍柄也緩緩的放下了。可左手卻抹上了腰間的匕首……
“有朕在,你傷不了她。你的匕首,在這裡……”雲逸初藏在背後的手伸出,一柄精緻的匕首赫然躺在他的掌心。在剛才擦身的一瞬間,雲逸初就搶先一步奪下了對方的匕首。
此刻,外面響起了嘈雜的聲音,想必是大家都知道長公主遇刺的訊息。可外面的嘈雜絲毫沒有影響到雲逸初此刻的情緒,他平靜如水的面容似乎在面對一個多年的老友一般。
“這柄匕首,是你十歲生辰那日,朕送給你的。難道你現在就想要用它來殺了朕的皇妹嗎?”雲逸初看著眼前這個自己看著長大的男子,眼眸中滿滿的都是複雜的神色。
第十四章 出關
回應他的卻是一片沉默,雲逸初嘆了口氣,道:“你帶來的人,已經盡數被朕抓獲了。他們不是你,所以他們無法逃過一死。而你,念在你並未傷了她的份上,朕饒你這一次。可是你記住,僅僅是這一次。朕五年前說過的話,如今,依然作數。”
那刺客怔了怔,想起五年前還是丞相之子的雲逸初發誓用生命守護他身後的女子一輩子的畫面。那個時候,他只是雲逸初,她也只是宣兒。
卻不曾想,經過了五年,滄海都變了桑田,雲逸初竟然還記得自己當初的誓言。只是,彼此終究是被命運捉弄的可憐人,想要守護她,哪裡是上下嘴唇碰一下這樣容易的事情?
那刺客的嘴張了張,終於是什麼也沒有說。抓過雲逸初手中的匕首,堅決的轉身。
“回去之後,好生做你該做的事情。朕說過的話,從來都是算話的。你放心……”雲逸初突然開口道。
走到營帳門邊的刺客略微愣了愣神,轉過身,看著雲逸初,點了點頭。看不清楚他的臉色,卻能夠感覺到他的掙扎和無奈。
直到那刺客離開營帳,齊宣才連忙撲過去,抓住雲逸初淌血的傷口,哭泣道:“皇上,你這是何苦?”
鹹鹹的淚水滴落在雲逸初的傷口上,疼的他的手輕輕一抖。齊宣連忙將自己的眼淚抹去,道:“我去宣太醫。”
雲逸初一把抓住齊宣的手腕兒,鎮定的道:“不許去,不能讓他們知道朕受傷了。”
齊宣回過頭,看著他眼中的肯定,有些不可置信的問道:“為什麼?”剛一開口,齊宣就後悔了。他說不許,就不許,自己不應該多問的。
果然,雲逸初的臉立刻就黑了下來,甩開齊宣的手,頭也不回的往外走去。看那樣子,是準備自己去給自己包紮傷口。
剛才那觸目驚心的一幕已經讓齊宣的心潮澎湃,如今,她又怎麼會放開他。不顧一切的撲上去,從後面抱住她,哭道:“我錯了,我不應該問那麼多。你說不許就不許,我去給你拿藥箱。”
話雖然是這樣說,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