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骨滿意的看著已經嚥了氣的燕皇,牽起皇后緩緩向著寢殿外走去,嘴裡輕聲呢喃著:“朕……”
越是說出這個字眼,這個代表了至高無上的地位的字眼,心中越是舒暢。
他一路走過血流遍地的皇宮,一路看著侍衛打掃收拾滿地的殘肢斷臂,一路聞著無處不在的濃厚血腥氣,儒雅的臉上呈現了笑容。
而同時,正在笑的人不只他一個。
皇城外,戰北烈一襲黑袍負手立於山巔,一雙漆黑而銳利的鷹眸微微眯起,俯瞰著下方自混亂中平息的北燕皇宮,唇角亦是緩緩的扯出了一個笑意。
他轉過身,向著山下一步步走去,背後是那座經歷了血雨腥風的北燕皇宮,令人作嘔的血腥氣被狂風席捲著,飄蕩瀰漫在整個皇城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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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燕,格根城。
之後的整整一天時間,冷夏迅速的將整個格根城給接手了過來,並且穩住了城內的百姓。
百姓們要的其實很簡單,安穩的生活!
這生活甚至不需要富足,只要簡單的幾口之家可以平安、平靜、平淡的過一生,足矣。
大秦一路勢如破竹,已經連連奪下了五座城池;東南面,東楚的路線較短,更是已經攻下了恩和森,離塞納只有一城之隔;而西南面,西衛已經和羅城僵持了多日。
這三方的夾擊,已經讓百姓們看到了北燕覆滅的苗頭!
更加上之前北燕的賦稅嚴苛,刑法森嚴,上位者嚴酷暴戾,對待百姓更是以壓制的手段,這怨念一日日加深,直到前些日子燕楚之戰,北燕大敗後對待犧牲士兵的家屬和流民的態度,已經將民憤引至了一個極高的點。
這個時候,格根城的動盪已經不是百姓們所關心的問題了,他們要的只有一個保證,保證大秦進駐格根之後能夠給他們安穩的生活!
自然了,這個保證由冷夏來下是沒有太大的說服力的,所以她毫不客氣的把拓跋戎的名號扯了出來,更讓拓跋戎聯絡了城內的各個商會,以他的名義和商會的財力,讓百姓們對大秦有了一個初步的信心。
對於這一點,拓跋戎的心中存了無限的腹誹。
這個女人真是不拿他當外人啊,用起他來就跟主子使喚奴才一樣,一套一套的!
偏偏他還不能反抗!
格根已經被拿下,事已至此,他只能照著這女人的吩咐辦,她也正是看準了這一點,可了勁兒的壓榨他!
所以說,其實這一整天的時間,冷夏是極為輕鬆的,躺在酒樓內和蕭鳳有說有笑,沒事抱著小不點逗弄逗弄,間隙處伸著玉手指指點點,上下嘴唇一碰,拓跋戎就要悲催的按照吩咐辦事。
整整一日,忙的比狗累!
直看的蕭鳳目瞪口呆,這還是那個喜怒無常脾氣暴躁腦子有病的拓跋老闆嗎?
而格根城平復了下來,剩下的就只是等了,等待大秦的軍隊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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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茫皚皚的雪地上,行如長龍的軍隊浩浩蕩蕩的向北掠進,馬蹄滾滾,腳步轟轟,形成了一股雪粒漫天的風暴,大片的雪霧在狂風席捲著,彷彿整個地面都在震顫,威勢驚人!
最前方一匹高頭大馬上騎著一個英武的男人,二十五六歲的年紀,臉盤方正,劍眉星目長的很是硬氣,充滿了濃濃的男子氣概,一身盔甲精幹利落,周身在微弱的日光下噴薄著強悍的線條。
男子忽然勒緊了馬韁,手臂豎直伸到半空。
後方軍隊霎時齊齊勒住馬韁,戰馬嘶鳴中十萬大軍動作一致,彷彿一個人踩出的步子,“轟”的一下,剎住了隊伍。
如果冷夏在這裡,就會發現整個軍隊中,除了最前方的男人之外,剩下的皆是熟面孔。
男人身後的一騎上,副將之一馮賢立向前近了兩步,“將軍,離著格根城還有三十里,派出的探子應該一會兒就回來了。”
原來這人正是威武將軍,蕭執武。
蕭執武點了點頭,望著前方茫茫雪地,聲音沉穩而厚重,下令道:“原地休息!”
七名副將聚上前來,知道這是蕭將軍要議事了。
他們跟著烈王多年,議事的時候那必須是認真肅穆的,而休息之餘開些無傷大雅的玩笑,烈王從來不放在心上,這是許多年來培養成的默契熟絡。
而蕭將軍一直駐紮在西疆軍營,若不是烈王出了事,他也不會被調來接手赤疆,這人做事嚴謹而沉穩,比起烈王可能沒有那等雄才大略,不過此人經驗老道辦事穩妥,以及十二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