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小就聽那些老婆子女子幸不幸福,就要看她的相公。而小姐的相公,在小姐生病受傷的時候,卻在陪著另一個姨娘風流快活,也難怪小姐會這樣難受了。紫嫣瞧在眼裡、記在心裡,自己恨不能替小姐受罪。紫嫣又不得不出聲勸慰,“小姐,還是早些歇息吧,紫嫣去把洗漱的水端來。”說罷,也不由得唐纖纖點頭或是搖頭,便自作主張地轉了身打了簾子出去,半響又端了水給唐纖纖洗漱。唐纖纖神色怏怏,自始至終沒有說一句話,陰著一張臉,看不出喜悅也瞧不出憂傷。這樣的唐纖纖,讓人覺得很沒有存在感。紫嫣失落落伺候她上了床榻,又說了一通安慰的話,這才吹了蠟燭,合好簾子出去。
唐纖纖雖覺很是困頓,但依然睜著眸子盯著屋樑頂,想起白天的一幕幕,不覺一串熱淚溼了眼眶。心頭惶惶,像是有什麼東西要失去似的。這樣的感覺絕不同於自己對景王的感覺。那時候景王寵愛三姐,對她談不上好壞,不得不承認自己那時候也是嫉妒三姐的。可是如今那種嫉妒卻來的更猛,只是物件已經換了,念及南宮靜軒,唐纖纖心頭就有一股說不出的難受滋味在滋長,令她輾轉反側,卻怎麼也不能入睡。唐纖纖想,如果不是經歷了昨日,自己會不會這樣難受?因為她能明顯地感覺到自己對南宮靜軒的情感是從昨日才有明顯的變化的。既然如此,那就當做什麼沒有發生過好了,反正南宮靜軒也不會記在心頭。唐纖纖這樣想的時候,心中雖然疼得像是針在扎一樣,但也不得不承認,著實比剛才那種不清不楚的難受好受多了。趁著自己對南宮靜軒這份情還沒有發展到不可收拾地步的時候,自己應該學會的便是忘記。這樣一想,唐纖纖果然覺得心頭輕鬆了許多,想通之後,她只覺睏意襲來,自己連眼皮子都有些睜不開了。唐纖纖也不再抗拒這股睡意,緩緩合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連著幾日,唐纖纖皆自己院子裡養傷,這幾日來,王妃來瞧過她、許氏來瞧過她、唐月來瞧過她,就連沈蕪佳也來瞧過她,唯獨他沒有來。
沈蕪佳來的時候,唐纖纖正坐在院子裡懶洋洋地曬著太陽。這時便有下人來稟告:“姨娘,沈姨娘來看姨娘了,正在院子外頭,要不要請她進來?”
乍聽這個稱呼,唐纖纖心頭多少還是有些波瀾的。只是多少不會再跟先前那樣波濤洶湧了。唐纖纖緩了一下,便吩咐道:“帶她去大廳吧,就說我待會兒就到。”
“是,姨娘。”小碧只輕輕應聲,便飛也似的朝那邊去了。
今日的沈蕪佳打扮地極其動人,她本就仙姿玉貌,只稍稍修飾便能顯出其獨特的風姿,今日又是特地裝扮過的,更讓人有些移不開眼睛。她雙目含春、雙靨帶笑,不得不說,沈蕪佳就是被說成有傾城之姿也不過分。唐纖纖自重生以來,她也知曉自己蓋不住不少其他人的光華,只是如今,她像是終於遭到報應似的。在沈蕪佳面前,自己立馬變得不值一提了。唐纖纖直直盯著她,“示威”兩個字立馬浮現在眼前。這沈蕪佳今日登門,絕非好事。那日見她那般無顧忌地出門,在許氏面前也是不給面子的,由此可見,南宮靜軒真的很寵她。
“唐妹妹,聽說前幾**回王府的時候不小心磕到了額頭,如今可是好了?姐姐的海棠院素來訊息不靈通,不過今日才聽說,來晚了,還望妹妹不要怪罪才是。”見唐纖纖已經進了屋,便笑意盈盈朝她過來,挽了唐纖纖的手故作親暱地說道。
聽著那般動人的聲音,唐纖纖只是微微笑著,以示對沈姨娘親暱的回應。“沈姐姐哪裡的話,妹妹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磕傷而已,怎敢驚動姐姐?妹妹這傷並無大礙,如今都在結痂了,相信過些時日,便會好起來的。倒是勞煩姐姐為妹妹憂心了。”
“哎,妹妹這張臉,若是就此被毀,那可真真可惜啊。”沈姨娘盯著唐纖纖結痂的額頭,此時因著額頭已然結痂,便不必用白布裹著了。是以那猩紅的痂子瞧起來果真有些礙眼。
真真是此一時、彼一時,早些時候這沈蕪佳臉上浮腫,而現在,風水輪流轉,瘡疤生在了她的臉上。唐纖纖微微一笑,這沈姨娘來這裡果然是不懷好意的。“姐姐似乎忘了,妹妹醫術高超得很,昔日姐姐臉上浮腫,難以見人,不就是妹妹開方給醫好的。這點兒小疤,妹妹還不放在眼裡。”
聽唐纖纖提起舊話,沈姨娘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半響才尷尬應是,“妹妹說的是,姐姐怎麼忘記了妹妹這妙手回春之術?不過姐姐這裡有上好的補品,權當是昔日姐姐的診費罷了。姐姐希望妹妹能早日康復,重拾俏顏。”
第一卷 第一百四十一章 冷若冰霜
第一百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