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從她身側掠過,向那幾個還被酒色蒙了腦子的官兵撲了上去。場面霎時變的一片混亂。
人群的呼喝聲叫罵聲,踢打聲中伴隨著官差的慘叫。所有的聲音匯至在了一處。
奕輝連滾帶爬從混亂中脫身。沉重的鎖鐐讓她步履踉蹌。她緊緊抱住雙臂,身體不由自主的戰慄,也不知是驚是懼或是獲救後的幸喜了。
官兵的慘叫聲愈漸微弱,那些被解放出的征夫們在此時如同脫韁的野獸,難以抑制心中的激憤怒火,下手毫不留情只將腳下的官差以作洩恨,有人甚至舉起了石塊,混亂之中有人抽出了官差腰間的鋼刀,明光閃爍間,頃刻血肉橫飛……
啊——!
奕輝一旁看著,努力將驚呼強壓在喉內,看著眼前血腥的一切,她驚懼萬分,卻沒有發現自己的雙眼在這血腥籠罩的夜色裡閃爍起明亮的光輝,漸漸的,連唇角也綻出了一個莫名的笑意。在驚恐和憎恨中帶著一絲快意,一絲莫名的興奮。
奕輝此刻的心情是複雜難名的。她感覺這似乎是自己第一次向將她玩弄於股掌的‘命運’進行了一次反擊;對這個她逐漸怨恨的耀明王朝進行了一次‘報復’。……即使這個結果對於這兩者都是輕微而幾乎無覺的。
“‘你’想要控制我?我偏不願意!”她偏激的想要以毀滅的手段來打擊那些將她桎梏的枷鎖。無論是眼前這些官差、或是這個腐朽的王朝、還是那個所謂的‘宿命’……!
年少的心走入了極端,她站在無人注意的陰影裡,無聲息的舒展了眉眼……
奕輝覺得此刻自己的心情從未有這樣的輕鬆愜意(她似乎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的好心情了),她沉在了自己的心緒中,忘卻了周遭的一切,忘記了在另一個無人注意的角落裡,將她此時細微的表情都盡收眼底的女人——方玉悅。
方玉悅在一旁觀察著奕輝,心中卻是驚疑不定的。這是方玉悅頭一次在奕輝臉上看到這樣的表情:狠厲如戰鬼般,如同一隻難以馴服的渴血野獸……
令人心生畏懼,甚至不由自主的想要去臣服於對方……?!
——這樣的表情竟然會出現在她一貫認為愚鈍無能,年少而又無知的女人臉上……?!
“呵……真是小瞧了你……哈!怪不得,怪不得你會殺人……!哈——!”
玉悅冷冷的笑了。
作者有話要說:呃,女主小輝開始被挫折影響出一些灰暗心緒了。不過負面的心情不會停留太長滴,它只素一個孩子成長期的後遺症~嗷嗷。希望大家能包容小輝呀~
(扭動中的小棄~呼喚:不要霸王~)
52
52、琉璃脆 。。。
事實上,這一次所引出的結果並非只是征夫集體的逃亡,而是引發出一場武力暴動。最終以農奴們的勝利作為告終。——人們宣揚,說這是‘帝國的走狗們試圖控制已被解開命運枷鎖的憤怒民眾,最後落到身首異處的下場。’
這一次的反抗似乎是‘完勝’。這一次的行動是奕輝人生中第一次組織參與以武力為根基的民眾叛亂。以一個‘領頭人’的姿態。
在多年以後,世人將這段事件的經過載入了史冊,將它渲染成了:‘‘天神皇女’受命於天,降世救民,以此對當時那腐朽的王朝發出的第一聲清晰的吶喊……’
可是這一切看似是一個光明的緣由,卻沒有人知道,事件的初始僅僅是單純的由一個少年無畏且狂妄的灰暗心念所引發的。
奕輝將它當做自己對於所謂‘命運’枷鎖的一次反抗、對於她漸漸憎恨的新世界和其統治者的一次報復。後來,每當提起此事,她總是頻頻揚眉,似乎頗有些自鳴得意(雖然那時的她還被朝廷稱為‘亂黨匪寇’)。
“哈哈,丫頭你可真有本事!”
奕輝已經得知了那個征夫中的‘領頭人’真正的名字叫做‘李虎’。此時這個健壯的漢子正拍著胸膛,毫不吝嗇的稱讚著她。他紅通通的臉龐上同周圍其他人一樣,還染著興奮與放恣過後的快意。
暴動之後重歸於平靜,人們為剛獲得的自由歡呼,三五成群的圍坐在柴火邊,高聲傾談。
遙山冷夜,草迷煙渚。月光也在黑夜的濃霧中顯得悽迷,茫茫照耀著腳下眾生。葉落響,聲鏗然。讓人只覺的這世事雲千變,若浮生一夢。
“老子還以為這輩子就要葬在那些佛塔下了呢!”李虎哈哈大笑。
“往年那些修築佛寺的征夫徵去後就從沒回來過。聽說一旦建成佛寺,朝廷就要將那修築佛寺的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