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她是為能學到畫畫、後來是為了考上大學、再後來到了這個世界,和月白一起摔落懸崖的時候,她一味的想要活下去……可是現在呢?她是為了什麼在向前走?
奕輝不知道自己是在何時來到了這裡做起了雜役房的婢女。至那天她從監牢裡逃出昏倒在城外的樹林裡後,之後的事情全都不知道了。只模糊的記得自己做了一個夢,夢中出現了那個神秘女子的身影……
‘將你的‘身體’和‘心’都交付於我,你將得到你想要的一切。’那甜美而魅惑的音聲一次次的響在耳畔……然後她似乎向那個美麗的身影伸出了雙手……那神秘的女子化作了光芒沁入了身體……
聽採思說,就在自己逃出牢籠的第二天早上,郭家的女主人郭楊氏出城去禮佛,卻被猛然竄出的她給驚杵在了原地。那時的她一身不堪卻是口齒異常的伶俐,緊緊抓著郭楊氏的裙襬便不停的磕頭苦求,自至最後將原本就慈善心軟的郭楊氏心化成綿,淚流不已。之後她才又再度昏倒,被人抬回了郭家大宅,整整的養了3天,才清醒過來下地幹活。
……
至於現在的自己為什麼會叫做‘桃喜’,採思說,就連這個名字也是奕輝本人自己說與郭夫人聽的,當時的郭楊氏聽了後還稱讚這名字討喜可人。
可是關於以上的這段事情,奕輝自己是一點映像也沒有。——難道真是那個出現在自己夢中的神秘女子,在冥冥之中幫助了自己?
……這樣的事情怎麼也弄不明白。唯一可以讓奕輝解釋這個問題的理由就是那條‘天帝的選擇’。
她可是‘天帝的選擇’啊。所以在絕境的時候會有人受‘天帝’的委派來幫助自己也是可以說過去的……
整整兩個月做著打雜的婢女,如同行屍走肉的生活……腦海裡又出現了月白那張蒼白俊秀的臉。——月白怎麼樣了?他去哪裡了?律修她們找到了他麼?
……而他們又找過自己麼?
為了得知這些訊息,揭開那些索繞在心中的謎團。奕輝這兩個月幾乎是無間斷的試圖打聽到耀明朝廷那邊的事情。然而每一次的打聽都是無功而返。
她不是‘天帝的選擇’麼?為什麼就沒有人來尋找她的下落呢?
奕輝也嘗試的去找過那日那個讓她心生疑竇的‘永平當’。然而再度回去尋求,那天接待她的年青女老闆不是外出忙於生意便是請遲未到。到了後來連那裡的那些夥計,看了她也害怕了,能躲則躲。再後來,奕輝就聽說‘永平當’封鋪了……
——於是這一條唯一的線索就此斷掉。
奕輝的心一刻也難安。似乎不尋個明白,便有如一根魚骨梗喉。
……
現在外界很不平靜。這個‘耀明王朝’自先皇‘神武帝’駕崩後的一百多年間,僅是更換的皇帝竟然達到了七十餘人。這是何樣頻繁的政權更替。
在這樣的一個時期,門閥氏族空前發展,各地的許多豪強氏族勢力迅猛的增長著。豪強勢力的空前壯大不但構成了對王朝‘皇權’的威脅,更直接造成等級分化嚴重、士庶之間矛盾不斷的擴大,甚至升級成為武力暴動。這成為了耀明王朝動亂的根源。
如今的‘文帝’是個年弱昏聵的傀儡皇帝,真正的政權是把握在宦官司馬道子為首的黨派手中。司馬道子勾結了北坎州王。在如今在各地戰亂不休的時候,這個坎州王卻集十萬鐵騎於中州之北的驪山之關,——這個處在正北邊境通向中州天元的門戶之地。伺機而動,直指著地域遼闊的中部平原。
而這時的中州天元的北方早已戰亂不休,此時還有那個被稱‘芒’的農民起義軍。
所有的混亂勢力,全都虎視眈眈的念著中部平原這一塊肥厚的肉……
奕輝有些害怕。要是北方的門戶被亂軍的鐵蹄踏破,那麼處於中州西北部的‘華澤郡’肯定是第一個‘遭殃’了。這個素有‘西北明珠’美譽的富庶郡縣,有著軍事和生產上最重要的鐵礦資源和廣闊農耕土地。
……無論是趁機起義的亂軍還是坎州王的鐵騎,一旦只要攻克天險進入中部平原,那麼這個原本以‘安平’聞名的‘斑斕城’就永無寧日了……
‘戰爭’,這個自己陌生的名詞在此刻卻又離自己如此的近,第一次讓人不由的心生畏懼。
奕輝祈求著,希望自己的生活不要被戰火波及。她希望生活在一個安平祥和的世界裡。即使是沒有裳鳳、月白……沒有任何人可以依靠……
只要沒有戰爭,她想她還是有機會尋找到一片屬於自己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