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閉目養神。
……
——他似乎還沒認出她來。
奕輝想。
不由暗自舒了一口氣。隨之她又憤然。——他當然不會認出她來了!在他的意識,她應該是在那深黑幽暗的死牢裡才對!
這個該死的混蛋!如果不是他,她又怎麼落到這步田地!?
——是他令她受冤入獄!變成了沒有戶籍的亂民。甚至還奪走了她的佩劍‘曦輝’!叫她依無所靠!
——寶劍‘曦輝’,那是天帝賜予她的!是這個時代身份與地位的象徵!
怒火卷席著奕輝。狠厲的念頭在心底升起了。(近來的她,似乎越來越容易走極端了。)
在狠厲心念升起的一瞬間,奕輝立刻做出了驚惶的模樣,她迅速將所有的心思藏匿在了驚慌失措的眼睛裡。
“壯士既然吩咐,那、小、小女子一定辦妥,一定辦妥!”
她屈著身子,有些瑟縮。不知是裝出來的,還是懼怕對方那把尖刀再次抵住自己的脖頸了。
那中年漢子一隻手扣在奕輝手腕的脈門處,神色警惕的將奕輝打量了一遍。最終他蹙眉,頗為不放心的從懷中摸出了一個小藥瓶,從中倒出了一顆藥丸。
奕輝脊樑一緊,想要避退,卻未想那漢子出手如電,一把扣住她的雙頰,迫使她張開了嘴。而漢子另一隻手則就這樣迅速的將一顆藥丸塞進了奕輝的嘴裡。
奕輝心中鬱火焚天,只恨不得撕碎眼前一切。在那枚藥丸迫入口中的那一瞬間,她舌頭一卷,丹藥貼在齒縫間,頃刻被後齒碾碎了……
藥丸在嘴裡碎成了渣,卻最終被強迫吞嚥進喉。
奕輝臉色發青。
一切妥當後,漢子沉聲道,“姑娘,對不住了。在下怕姑娘一會遲遲不歸,故才出此下策。這丹藥服下之後,一開始不會有任何異狀,請姑娘放心。不過若是姑娘食言,三日後,也會因服用此藥嘔血而亡。利與弊,姑娘可以自己權衡。”
“只要姑娘依言將大夫找來,在下必會給你解藥。”
‘你每次出策,皆是‘下策’,足以看出你做人之失敗……!’
奕輝心底忿恨交加。只暗暗咬牙切齒。
——這些人害她一次還不夠呢,還想再次來算計她!
——怎能就這樣任由他們隨意操縱自己的命?!憑什麼呢!?
‘將這些自以為是,以企圖控制別人命運的人都碾碎吧。’
心底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清悅柔媚,令人沉淪。
‘這個男人不值得你救。他曾經為了一把劍,而算計於你,讓你差點丟了性命。這是一匹野狼,救了他定會禍及你性命。’
那柔美的聲音繼續索繞於耳畔。
奕輝猛的一顫,心中懼怕卻也忍不住沉淪進那黑暗的漩渦裡……
——對!這個人不值得她救!他曾經差點要了她的命!反正他都要死了不是嘛?只要不管他……
灰暗心念升起的那一瞬間,奕輝的眼底閃過了一道狠戾。
* * * ***帝*** * * *
他們終是放奕輝離開了。
看著那瘦小女子漸漸走遠,中年的漢子斂去心中的擔憂,盤腿坐回了少年身邊,忍不住責備了一句:“阿牛,重傷在身你還這麼不知輕重。”
喚作‘阿牛’的少年緩緩睜開了眼,他勉強的扯出一抹笑意。“只是與那妞兒開個玩笑,戲言而已。”
鮮紅的血水蔓延,即便是暫且封住了脈,也已是半身鮮血,平日的光彩正從他身上慢慢的消逝。然而即便如此,少年的眼底仍舊是明亮的。
“若是把那丫頭激得寧肯求死也不肯幫我們,或是出去報官,拼個玉石俱焚呢?”
“啊呀,黎叔,你放一百心。那個女人可貞烈不到這種程度。只是我想……她不會再回來了。”
漢子搖首道,“不會的,我給她餵了藥,想要活命她必須回來。”
誰知阿牛卻面露苦笑,“說起來,我實在想要嘆氣。黎叔,你心太軟了,那女人恐怕不會那樣聽話……”
漢子愣了愣,卻聽少年繼續笑著,“我方才見她在吞藥的時候將藥丸咬碎了。”
漢子一怔,驀地反應了過來。他驚的睜眼。“阿牛,你是說——?!”
“是我小看她了。能帶著那麼一把劍的女人,拖著病癆隻身走出‘星垂之野’,活到現在……看來,今天我們真要被那女人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