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抵事了。
由於啟程的匆忙,令奕輝一點準備也沒有,她仍是一副‘相幫’的男裝打扮,身上一點值錢的東西也沒有。(可惜了她那點還放在床墊下的存款,她還幻想著用這一筆積攢下來的銀錢置辦一份田產……)
漫天雨雪霏霏,天地一片蒼茫。風吹不盡人世繁華,卻要強行賦予世間一張純白的面具。
斷霜雲殘心緒難寄,今夜深山冷雪,斷魂分赴。
然而這樣悲春思秋的心緒並沒有在心間停留多久,便
73、朝露(下) 。。。
在對方冰冷鋒利的匕首抵在脊背上時,散了。
身後的刀刃是鋒利尖銳的,寒意貼著脊背滲透心臟。
“嬸子,私攜兵刃是犯法的。”
奕輝的聲音裡聽不出什麼波動。事實上,她只是感到了疲憊,甚至不願與對方繞圈周旋,只想讓對方把她的要求儘快提出來,趕緊滿足她,趕快解決這些令人頭痛的事。
從穿越開始,她好像就一直糾結於‘綁架’與‘被綁架’的輪迴之中:總是有各種不同的人為了各自的利益挾持她。
這些經歷讓奕輝總結出了一件事:但凡遇到這種情形,她的性命基本是無虞的。因為挾持者通常心底都是有急迫渴求的東西。
心有所求,便有破綻。
不可慌,不可亂。
態度要謙恭順和,要從容大方,語氣溫和。淡然從容的言談舉止能夠讓人產生敬畏感。然後讓在一定原則上儘量滿足於他們的要求。那麼她的性命即暫時無虞了。(當然,也難免遇到過河拆橋的‘綁匪’。比如那個‘阿牛’……)
“廢話少說。”婦人的聲音也是冰冷的。
身後的刀刃抵的更緊了。有陣陣寒意至鋒芒畢露的刀尖上,滲透了單薄的棉服,沁入肌膚。
“嬸子,可是心有所求?不妨說出來,咱們一切好談。”
城郊林木茂密,霜雪滿綴枝頭,幾乎遮蔽了天頂。在漸漸凝結的空氣中已盛不住,簌簌墜落。
“我所求的,姑娘能予,現在就是看你答不答應了。”婦人容色冰冷,不復方才的淳厚可親。
“嬸子請說,只要我能予的都儘量為您辦到。”
言辭是她一貫的‘狗腿’,眼神卻是平靜的。奕輝想,即便是這時,她也要在敵人面前‘繃’出從容不迫且高人一等的姿態。
“巧言令色!當心割下你的舌頭。”
“嬸子,說事罷。”
“我所求,是希望姑娘能改道行往北郊‘宏昌城’”
“宏昌?”
奕輝愕然。
‘宏昌城’是華澤郡北角邊城,接近‘驪山關’。原計劃是本是兼程南下,到鋼鐵工業繁盛的‘定奉縣’避開戰火。如今若是改道北上,繞遠路行險境,不啻于飛蛾撲火。
“嬸子要北上?可是有什麼事要辦麼?”
“這其中枝末,姑娘還是少打探些的好。”
婦人言辭冷刻。抵在奕輝脊背間的刀刃愈加近了,奕輝的心頭突然就竄起了一股無名的怒火。
——現在的這些‘賊人’難道都是如此強勢?無視人命無視律法。分明有求於她,居然還作出這番姿態來逼她就範?!
亦如現在的耀明王朝,用嚴苛且不平等的律政無情的欺壓著他們這樣的庶民百姓。治國始於民。然而它沒有給予他們安平的生活,卻予他們高額的賦稅繁重的徭役與那不平等的階級待遇。
然而這一切,令奕輝憤怒怨懣的同時,卻又感到了沮喪無力……
在權勢與武力面前,她什麼也做不了……
(年少的她似乎已經習慣將自己的生活聯絡到了時政中之中,在醉夢樓跑堂,唯一帶給她的人生感悟似乎就是對這個新世界的怨恨……)
“嬸子……不如這樣,你從馬車上解下一匹馬,輕裝上路。此去‘宏昌’單人快馬急行,只需一個多時辰便能夠到達。”
溫和退讓的言辭並沒有使奕輝脫離險境。反倒是抵在背後的尖刀愈發寒涼了。
“可惜這一次,我希望姑娘能跟我一道走。——有你,我才能順利進出城鎮。”
“我去?我去又不頂事兒。我能幫你做什麼呢?”奕輝扯出了一抹笑容,窘迫又無奈。頭頂樹梢的積雪盛不住枝頭,終於在這僵持的空氣中墜下,鋪頭蓋面的落了滿身。令奕輝愈加狼狽了。
婦人冷嗤。“姑娘自謙了。‘醉夢樓’鴇母極力維護的人,若不是跟醉夢樓背後的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