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評論此畫:說此畫情態傳神,筆墨濃淡適宜,頗有‘海棠含露’‘暖雪香梅’之情貌。可謂雋永中顯厚朴,空靈中顯凝重,靜穆中有瑰麗。形、神、韻三者兼備,體現男女閨中情趣,玩賞之餘,又不失氣韻,可謂意境深遠。”
呃,這番話聽起來,怎麼有點欲蓋彌彰的味道……?
奕輝適時訕笑:“聽‘小公子’如此一說,方才大悟。現在看來,的確‘別有一番風味’,‘雅俗共賞’。”
阿檀得意的挑眉。
奕輝想。如果這個阿檀,得知了這副畫就是出自她之手。估計就不會再說方才那番話了……
一席話套下來,奕輝總算弄明白了事情大致。
原來昨晚‘自己’作案物件居然是商賈‘越平安’!
這個人物她是聽說過的。整個王朝,上至王公下至庶民百姓,幾乎沒有人不知道這個人物:傾國富賈‘越平安’。聽說他的所有資產堆加起來,能夠供養‘中州’總人口五年有餘。其行商範圍之廣全國各地都有他勢力所及。
此人是‘中州’(天元洲)商會主辦兼組織者,以他為首的一行商賈掌控把持了全國的經濟命脈。除鹽與鐵有所涉及外,還有三項國民之重,糧食、紡織、醫藥。
當談及此人時,王公權貴們大多一臉嚮往,言語之中又妒又羨;而像奕輝這樣的底層民眾,一談及此人,首先便是滿腔憤恨,再來便要咬牙切齒,然後忿忿不平的報怨現在物價飛漲、金銀如土。之後咒罵此人良心有缺!順便八卦一下此人的‘豔情醜史’(真假不明,大多源自民間杜撰)。
不過奕輝覺得此人最令人憤懣的地方就是他的商會聯盟的名號,居然取名為:‘錦繡平安’!——這不是讓人‘梗’的慌麼?!
“……”
顯然,貯藏在她體內的惡鬼,鼻子要比她好用的多。一路順著‘銅香’摸到這裡。聽‘阿檀’說:昨夜的‘她’勇猛無匹,大雨在即時,‘她’卻能翻牆撬窗,窺香竊玉……
奕輝聞聽這‘越平安’早年就喪妻失子,至今未再續絃。也難怪女鬼要選擇‘勾引’他。奕輝覺得那附於自己身上的女鬼頭腦眼界都要比自己‘寬廣’多了。
那‘女鬼’真厲害。每每要利用她,卻從不言明,而是拿出一堆的建議擺放在她面前,看似讓她自我抉擇……然而卻能每每都能令她輕易掉入陷阱。
…… ……
早膳用畢,按規矩奕輝已經可以起身離開了。但此時的她又多出了一層顧慮:她昨晚的作案物件是商賈‘越平安’,這樣精明的生意人真的能夠容忍她所作所為,放過她麼?
總覺得此事一旦不處理妥當,日後必生禍患。
“喂,飯也吃過了,你該走了。”
阿檀已不耐煩的下逐客令。奕輝從思慮中醒轉,她連忙起身道謝。想了想又道,“‘小公子’,我可否借貴府筆墨一用。”
阿檀將她上下打量了一遍,“你臉皮還真厚呢。要做什麼?!沒有!”
奕輝察言觀色,態度謙遜:“哦,我本想留書一封,向‘越大人’表述我內心愧意與謝意。那如此可否能勞煩‘小公子’替我向‘越大人’捎一句話,就說:‘罪婦桃喜,一時糊塗,犯下這等寡廉鮮恥之事,冒犯了大人。而大人卻不計前嫌,未追究於我,大人的氣量海容百川,令‘桃喜’萬分羞愧萬分感激。他的恩德‘桃喜’永不敢忘。’”
(此時奕輝還不知道,她這一番‘狗腿’的話,後來讓月白私下捧腹笑話了她不止一次。)
阿檀面露狐疑,卻見奕輝低順著眉眼,言語恭謙,模樣坦然誠懇。心底稍稍軟下了幾分。只覺得奕輝有些可憐。
——‘明明被鬼怪附身,幹出了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惡事,醒來後,還要為此善後,擦屁股。也不容易啊。’
阿檀想著,態度也柔和了些許。他彆扭的彆嘴,但道:“好啦,我記下啦!等‘師父’回來,我會跟他說的。”
雖然心下惶惶,然而此時奕輝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了。
“那就多謝‘小公子’了。”
她躬身一揖,阿檀立刻皺起了眉毛。(這是奕輝平日跑堂時,慣用的行禮姿勢,卻忘記了這樣的姿勢,是男子才用的。)
“哎哎!等等!”
正準備告辭離去。一旁阿檀卻似想起什麼。他從懷中摸出了一個小錦囊遞了過來,“我師父吩咐,在你臨走之前將這個交予你。”
“有勞了。”
奕輝接過錦囊,正要將它收入懷中。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