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都會忘記,一定很傻。”
我忍俊不禁。這小傢伙記性真好,我當初拿來擠兌爾忠國的話他還記得。
“睡吧,君寶,小孩子要早睡早起才更聰明。”我把爸爸當初哄我睡覺的話拿來對他說。
君寶把腦袋貼到我胸前,抱住我乖乖地閉上眼睛:“君寶睡著了。”他告訴我。
雖然閉著眼睛,但他的眼珠子仍在亂動。我輕輕拍著他的後背,哼起了搖籃曲。
漸漸的,他的小嘴微微張開,手也停止了抓捏動作。
“君寶,”我看著他粉嘟嘟的小臉不禁感嘆,“咱倆也算有緣人了。別看你現在是一個小屁孩,如果在21世紀碰面,我可得叫你爺爺呢。”話一說出,陡然心驚。若在21世紀,爾忠國豈不是更老?他是民國元年出生的,哪能活那麼久?這就意味著萬一我有幸回去我的那個時代,便再也看不到他了。
再也看不到他了?
心突然一陣慌亂。他不是手鐲預言之人,我不該愛上他的——太不應該!
可我,我還是愛上了他。
那麼,我只能選擇留下。
有可能留下嗎?
有可能的可能性嗎?
哦,老天爺,我怎麼這麼混亂?讓我分裂成兩個身體吧。一個留下等他,陪他,永遠;一個回去陪媽媽,也是永遠。
上帝,聽見我的祈禱嗎?幫幫我!
真主,聽見我的祈禱嗎?幫幫他!
佛祖……我知道臨時抱佛腳是可恥的,但是,聽見我的祈禱嗎?保佑我們!
……
帶著混亂不堪的思緒,我總算把自己領到周公那裡。
第二天一早,從辛家大院出來沒多久就看見一個高個子從街對面快速晃過來,是池春樹。不知他在外面等了多久?這麼冷的天。哎,這個大傻瓜!
大年初一瑞雪飛揚,一路迎著漫天的雪花,我回到居住的小院。
臘梅花全開了,濃香馥郁,一朵朵金黃色的明燦豔麗為清冷的小院平添幾許暖意。
我哈著氣不住地搓手,跺腳,陪我返回的池春樹微微一笑,利索地捉住我的手塞進他懷裡取暖。我急忙掙脫開。
在我那好友鄒淼玲的眼中,我和池春樹又恢復了友好“邦交”,她看在眼裡喜在心頭,但她無法知道我們單獨相處時更像陌生男女之間的交往——謹慎,侷促。
“我可不想看到一個滿手生凍瘡的柳拾伊,那簡直是罪過。”他詼諧地笑道,“這個年代沒有羽絨衣,沒有電熱毯,也沒有空調,你會凍壞的。”他關切的話語和明澈的眼睛一如來這個時空之前,仿若什麼都沒改變。
“我沒事。看你說的,好像我是豆腐做的。”我說著話,突然不知道雙手該往哪裡擱。
“什麼沒事啊?別人冬天都變胖了,你反而瘦了。”他憐惜地說道,再次握住我冰冷的手。“新的一年開始了,一切都可以重新開始。拾伊,你願意原諒我了嗎?”
“什麼原諒不原諒的?”我假裝不明白他所指。他這麼快就不甘心當普通朋友了?
“你還是不肯原諒我?”他的眸透著失望,“只要有可能,我一定脫下那身制服。為了你,我可以丟下一切,甚至丟下我的性命。”
“噓!春樹,大新年的別說不吉利的話!”我阻止他繼續說下去。“進屋吧,外面太冷。”
我的手凍得紅彤彤的,有些木,連最簡單的開鎖動作也變得艱難,笨手笨腳地試了幾次都沒能開啟銅鎖。末了,還是池春樹幫的忙。
進了屋,他不顧我的拒絕,堅持把我的手塞進他懷裡。
他的懷裡暖乎乎的,好'炫'舒'書'服'網',我沒再拒絕他的好意,享用他的溫暖的同時也將身上的寒氣逼退。
不拒絕他與是否接受他無關。對他,我始終心存芥蒂。至今我也弄不清自己到底是恨他的身份呢,還是恨他曾經的欺騙,儘管我知道他還是那個善良而純情的池春樹。
不拒絕他,我想是因為自己太害怕孤獨、太害怕寒冷——渾身從頭涼到腳、獨自一人呆在冰冷的缺乏人氣的屋子裡委實很糟糕。我需要一個留下他的理由,替我暖手便是個不錯的藉口——利用他似乎已經成為我不以為恥的習慣。
其實他沒改變,改變的是我。
“好些了嗎?”他問道,“你的手不冰了,剛才簡直像冰棒。”
“謝謝,我感覺好多了。”我抽出手來,帶著他的體溫。
“腳冷嗎?如果腳冷,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