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部分(3 / 4)

小說:侵色之城 作者:淋雨

”我問他,以為他要繞道走。

“戒嚴,抓共。黨分子!”他冷冷地答道,專心致志地倒車。

我早已經習慣了他冰冷的語氣,不再追問。

調轉車頭後,他嘴角揚起一絲嘲諷之色說道:“你的同黨過節也不忘出風頭。好啊,如今戒嚴,我們回不去了,只能往義父那裡借宿一宿。”

我反感地回道:“我不是共。產黨。”

他冷哼一聲,嚴肅地看著前方,眸中射出幽深的寒光令人膽顫。

隨即,我悲哀地想起一個實際問題:今晚我將不得不再次跟這個魔鬼同處一室,共臥一床。

中途,他將車停靠在一個電話亭前,進去打了電話後又出來。

快到辛家時,他吐了一句話:“今晚夠亂的,你別再給我添亂。”說罷,拿眼角乜斜我一眼。

我當然明白他的意思,讓我打消逃跑的念頭。

他以為我是傻子,滿大街的鬼子,我會逃跑?即便逃也不會選擇中秋夜,這麼大的一輪明月當頭照,找死嗎?

我們的迴轉沒令辛家上下覺得吃驚。亂世什麼情況都會遇到,在他們看來只要人安全比什麼都重要。

君寶是最開心的,聽說我不走了,蹦蹦跳跳地上來拉我跟他一道玩耍,連平日裡跟他走得最近乎的人都一概不要,只纏我一人。

他天真地問我為什麼那幫日本人跟我們長的一樣,說的話卻讓人一句也聽不懂?我告訴他那些人太野蠻,把腦子也野壞了,所以說不好人話,正常人沒法聽懂是對的。他點點頭似乎明白了:“怪不得這裡的小孩都得躲著他們。聽說他們會把不聽話的小孩抓去煮了吃。”

我叮囑君寶一定要好好學習,並堅持習武,才不會被那些惡人捉了去。君寶於是盼望他趕緊長大,因為長大了就沒有被抓去吃掉的風險。

我摸摸他的小腦袋,告訴他只有學好本領才不怕被那些惡人欺負。君寶長大了一定是個有出息的人,不僅要上大學,還要讀碩士,考博士,成為知識最淵博的人。

臨睡覺時,君寶又嚷嚷著要跟我一道睡。我尋思著他若能跟我睡甚合我意——儘管這小傢伙某些小動作令人尷尬。

當我告訴二奶奶讓君寶跟我睡時,二奶奶死活不答應。

君寶嚷嚷道讓我唱歌哄他睡著才能離開。二奶奶被他攪得不得安生,只得應允。

我給他唱了一首爺爺為我打月餅》的兒歌,只不過怕惹來橫禍,將“爺爺是個老紅軍”的歌詞換成了“爺爺是個老農民”。

君寶鬧著學唱這首歌,歌會唱了,人反而興奮得睡不著,又耍賴不讓我走開。

在對君寶一番好說歹說、連哄帶騙都無濟於事後,二奶奶只能來硬的,硬將嚎啕不已、眼淚鼻涕一坨坨的君寶硬塞進菊姐懷裡。

這個孩子真心喜歡我,我也喜歡他。我想我若真有這麼個弟弟一定開心死了。只是看他願望達不成那傷心勁兒心裡挺不忍的。更不忍的是拿君寶當擋箭牌的計劃沒能成功。

一想到要跟那個惡魔一道過夜,我的心頓時沉到了谷底。

我和爾忠國的臥房緊挨著辛老爺和二奶奶的臥房。這座宅院不比興福鎮的院落寬敞,面積小了一半還不止。房間一個挨著一個,隔音效果也不如老屋,聲音稍大些都能聽得見。

我換好睡衣剛鑽進蚊帳,爾忠國進了屋,像沒看見我,只管脫了衣衫,將枕頭一抱,倒向另一頭睡下。沒等幾秒鐘,又爬起來,像是想起了什麼事情,下床去找了兩根白蠟燭來插到花盆裡,並將花盆擺放到窗臺上顯眼的位置。

進來關了門,放下竹簾後,才又鑽進蚊帳。整個過程乾淨利落,一氣呵成。

“啪”的一聲熄燈,屋內漆黑一片。

他權當我不存在,此刻的冷漠與筵席間的殷勤判若兩人,讓我不得不讚嘆此人的表演功力。

這一夜又要睡不踏實了,倒不是怕他怎麼我——他答應過不會再碰我一下。然而內心總有一種莫名奇妙的感覺,是懼怕嗎?懼怕他特務的身份?還是懼怕他內隱的肅殺氣?但凡他每次過分靠近我,總讓我產生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夜空裡時不時傳來警笛聲,偶爾還有江上的汽笛聲,鳴響在這夜色如磐的中秋夜裡,演繹著別樣的節日氣氛。

我又想起了池春樹,想起屬於我們的那個時空的情形。沒有戰爭的年代多麼美好,哪怕平庸些,哪怕無趣些,至少生命是被尊重的。我想起他向我求婚的那個夜晚,我至少可以選擇說不,就算將來錯過了談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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