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整地帶回去,如此亦好向義父大人交代——永遠都是這條理由。
我好像得了一種叫“自作多情”的急症,明知道答案只有一個卻還是自作多情地希望得到不同的答案。
我喜歡他嗎?我該喜歡他嗎?
一頭漿糊抹去之後,我鬆了一口氣:絕不可能!
我伸出手去,握住他的手。他的手顫了一下,好像毫無提防地觸到一塊冰,卻是我的手。
他的手掌很粗糙,但是很溫暖。
他沒有抽走手,任由我握著,卻也不看我,目光仍然看向喬泰那裡。
“謝謝你,”我對他說,“可是有些事情,恐怕不是你心裡想怎樣就能怎樣的,就像在你心裡,我永遠也無法決定我是柳拾伊一樣。”說完,我使勁扔下他的手。
身上一陣陣發寒,而且越來越冷。
喬泰正在表演,我不得不關注他。
只見他拿出一個小小的道具對著它唸咒語。定睛看去,不過是一個火柴盒——這個年代任何一個雜貨鋪都能買得到的東西。
“這是我剛剛施過咒語的火柴盒,你們別小看它,因為馬上我要用它來辨別誰是那個害人精。我們知道任何東西從手裡丟下,都會墜向地面,而這個被我施過咒語的魔力火柴盒在正常情況下,裡面的火柴棒即使面朝下也不會掉出來。”他說著,抽出火柴盒,滿滿的火柴棍齊刷刷地躺在盒子裡。他抓起一小撮讓大家都看清了的確是火柴棒,然後旋轉手腕,盒面朝下,果然,那些火柴棍似擺脫了地心引力般,一根也沒掉出來。
“大家都看見了?”他得意地說道。“魔盒本該如此,只有當它接近了被怨靈附體的某個人時,裡面的火柴棒才會散落!”
人群開始小聲議論,嘖嘖稱奇的不在少數。
看著他一系列嫻熟動作和手法,我終於明白他原來是一個魔術師,否則我生日那天他怎麼能快如閃電地變出花來?如此看來,春樹的皮夾多半不是丟了被他撿到、而是被他偷去的。那天郊遊,我們從櫻嶺山上下來只跟他擦肩而過。而他,撞過春樹,雖然只是一瞬間的事情,但對於一個訓練有素的魔術師來說時間足夠長了——在眾人眼皮底下神不知、鬼不覺地偷走皮夾。
他,一個魔術師,一個竊賊,一個淫棍,將決定我是人還是鬼嗎?
既可笑又荒誕!
然而,直覺告訴我:我正在掉入他精心設計好的陷阱中。
喬泰拿著開口衝下的火柴盒從眾人面前一一走過,口中唸唸有詞,不多時已經走到第三排。
前兩排的人在一陣緊張之後放鬆下來,轉身盯著後排人如何透過識別。
很快,他走到第四排,而我和爾忠國目前站在第四排末梢。
火柴棒一直未墜落。
我知道它在靠近我之前絕不會墜下。
他究竟是怎麼做到的?我的大腦急速飛轉。如果我能在他到達我這裡之前拆穿他的伎倆,我應該可以轉危為安。可惜,魔術的奧秘非同尋常,包含了太多智慧和技巧,能被我這個普通人輕易看穿未免太羞辱魔術這種充滿藝術魅力的騙術。尤其時間太倉促,而我心裡又很慌亂,根本沒法凝神細想。
兩分鐘後,我似乎犯了一個不可饒恕的罪過——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罪過。
喬泰拿著他那寶貝魔盒從我面前安然飄過。經過我面前時,他只專注地看著魔盒,未曾看我一眼。
太過緊張的我差點腿一軟就跪下地去。
爾忠國拉住我的手——十分及時。我緊緊握住那隻手,因為冰冷的身體非常需要它,就像快凍僵的人挨近了暖爐,不忍放棄那片溫暖。
他可能比我還緊張吧,額上竟滲出細密的汗珠。
後排突然傳來一聲女人的驚叫:“不是我!”
我急速轉頭看去,只見一個眉清目秀的年輕女兵搖著頭驚恐地抱住自己。在她周圍的人迅速散開,將她獨自留在中央。她的腳下是一堆散落的火柴棒。
“不是我!不是我!他是騙子!大騙子!”她一個勁地喊道,瞬間已被兩個身材魁梧計程車兵死死鉗住。
喬泰將一個符咒“啪”地貼在那個女兵腦門上。“帶進玄門陣內!”他命令道,面露得意之色。
不管那個女兵如何呼號喊冤,沒人敢於表示同情或異議。
我詫異地看著喬泰,他沒打算借用這次機會報復我?難道,是我多慮了?可他對付那個女兵是怎麼回事?
女兵被強行帶進一個大帳篷。喬泰迅速揭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