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相信你的鬼話,沒一句是真的!”我怒視著她。
“當然是真的,否則我還不提著他的人頭來見你?”她得意而放肆地笑起來,居然摸了摸我的臉。
帶著極大的滿足感,她站起身,一邊搖頭,一邊離開:“我有事情得走了。你照顧好你妹妹,別讓你義父擔心啊。”
“我送你。”爾忠國跟她一道出去,將放置在門口的飯菜托盤拿腳踢進來,然後關上門。
等他們走遠了,我終於忍不住哭起來。
心為什麼這麼痛,像有人拿著鈍刀子一點一點割去心頭最柔嫩、最敏感的部分,想痛快了斷也不成。
我不該哭的,我是柳拾伊啊。
我掙扎著站起來,坐在托盤前,直接用手抓菜、抓飯往嘴裡塞。
想整死我?我偏不死。我要報仇,就算他們沒殺了春樹,我也要報仇,為了這一切不公允的待遇。
可我為何就是想哭?一邊吃,一邊哭,直至哭得天昏地暗,撕心裂肺。
難道我真的人格分裂了?
哭累了,哭乏了,頭脹欲裂,眼皮更是沉重不堪。
我捲縮在床上沉沉睡去。
迷糊中,有人輕輕翻轉過我的身體,將我的膝蓋放平。蜷曲的身體舒展開,舒坦了。
一個溫熱溼軟的東西遊戈在我的額頭,我的眼睛,我的面頰,繼而,滑向唇的方向。
驚醒的我猛地避開,那個吻落在耳畔。
我睜大眼睛想看清楚來人,但眼睛好痛,眼皮像被膠水粘過睜也睜不大,重重地垂著。
感覺只能是他。
“眼睛都哭腫了,唉!”他嘆道,極輕柔地拭去我凝結在臉上的淚水。
多溫存的聲音,充滿魅惑,可惜虛偽得令人厭惡。
而這隻拂去我淚水的手,曾經從鬼子手裡挽救過我生命的正義之手,對我又做了那麼多可怕的事情。
我避開他的手。
他極有力地扳轉過我的身體——掙扎也顯得多餘。他太強大,對付我這樣的斤重毫不費力。“看著我!”他的語氣霸道起來,“你看著我!”
我偏不,讓他那雙陰晴不定的眼睛見鬼去。
“看著我!”他的語氣更加嚴厲,像審訊犯人的刑訊官。
我心裡一顫,猛地推開他,從床上蹦起來。
“不如把我槍斃算了,你這個虛偽、冷酷、傲慢、自大、是非不分、黑白顛倒的混蛋!狗特務!反動派!”除了沒罵他漢奸,基本罵遍。
一連串的謾罵果然激怒了他,他的臉色相當難看。
“你敢再說一遍我是狗特務?我就……”他說到此突然打住,面色緩和下來。正像我說的,一個陰晴不定、詭計多端的偽君子,狗特務。
“來呀!大義滅親!”我冷眼看著他,心中激起一股不屈的豪情——就算被他殺掉,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