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欠我一個朋友的錢,一開始我沒認出他來,多了撇小鬍子。你不是去休息區找過他嗎?他有沒有留給你聯絡方式?”我想碰碰運氣,但心底很矛盾,既希望他留下聯絡方式了,又不希望是他留的。
“對不起,沒有。”紫海棠微微搖頭,“他聽說我是大班,在這裡很久了因此向我打聽一個人,我沒能幫上忙,他就走了。”
我微微嘆氣。他打聽的人一定是跟他的任務有關吧。他來根本不是為了我——氣死我了!
“先生,你怎麼了?”紫海棠關切地看著我。
“沒什麼,這個人人品很不好,欠人家錢賴著,居然東躲西藏。”我恨恨地說道。
“可能也是有什麼原因的吧。”紫海棠笑笑,“對不起,先生,我的一個老客來了,我去應酬一下。”紫海棠起身離去。我悵然若失地往舞臺上走。
搭伴回去的路上,鄒淼玲往我身上擠了擠。“你最近有點丟魂啊。季老闆覺得你沒以前精神,昨天還問我你是不是病了?你有什麼毛病別瞞著我啊。”說著,摸了摸我的額頭。
“淼玲,你看我是不是一副倒黴鬼的模樣?”我怏怏地問她。
“嗯,不接受春樹你就是一個標準的倒黴鬼。”她點頭。“只會更倒黴。”
“你為什麼總是幫著春樹?”我抓住她的手使勁捏。
“誰對我幫誰。”她擺出一副公正嚴明的樣子,“就算捏死我也還是這句話。”
“感情的事情有對錯之分嗎?”我不服氣,使勁摔開她的手。她怎麼可以背叛我們的友誼站在我的對立面。
“當然有。你要對春樹負責任。”她的語氣帶了數落的意味。“老和尚的話我還都記著呢。”
提到老和尚,我的心一緊。
“我不愛他,淼玲,我真的不愛他!”儘管很害怕提起,但我必須表明態度。
“你丫有病啊!”她粗魯地叫起來,“還想著那個死鬼是不是?你愛他就是有病!就是那個哥爾摩綜合症! ”
“淼玲,”我可憐兮兮地看著她,可她不再理我,彷彿我背叛的是她。直到高銘銳出現在不遠處了她才再次說話。
“怎麼,姐倆兒又鬧彆扭了?”高銘銳嬉笑道,很快腦袋捱了一記不輕不重的粉拳。
“銘銳,你為什麼選擇我?那麼多純淨可人的女生你為什麼不追?”鄒淼玲怒氣衝衝地問他。
“我愛你啊。”
“不是理由。”
“愛一個人難道需要理由嗎?”
“我在問你為什麼偏偏選擇我這樣的女人?”
“說過了,我愛你啊。”
“理由?”鄒淼玲又舉起了拳頭。
“也說過了,愛需理由嗎?啊喲~~輕點兒,別打腦袋!”
粉拳毫不憐憫地砸了下去。
“沒有任何理由的愛就不算愛,是瞎胡鬧!”鄒淼玲氣勢洶洶地吼道。
“銘銳,你擔待著點兒吧。她在說我呢。”我垂頭喪氣地對他說——這個可憐的出氣筒。他若說:“淼玲,我愛你的熱辣……”或者:“淼玲,我愛你的性感迷人……”無論哪條,只要具體說出來,就不會落得這樣的待遇。可他偏偏哪壺不開提哪壺,說什麼“愛一個人難道需要理由嗎?”不把鄒淼玲激怒才怪。
五分鐘後,我被鄒淼玲遺棄在我的院門口,她甚至沒跟我道別。
意料中的,鄒淼玲對我保持沉默並形同陌路。
兩天後,下午一點鐘不到,我剛到舞廳就看見龍鬚川進穿著整潔的軍裝站在舞廳不遠處的道口,好像在等人。一隊日本憲兵守護在他周圍。車停在幾十米外。
“執行抓捕任務嗎?中佐閣下?”我打趣道,詫異他這個時間出現。
“我的王,如果不是在這裡找到了你,我還以為你失蹤了呢。”他大步朝我走過來。
“太誇張了吧,中佐閣下。漢口並不大,找到我再容易不過。”
龍鬚川進笑了起來,露出他潔白而整齊的牙齒。我在他的牙齒上停留了二、三秒鐘,在想爾忠國的牙齒是否也這麼整齊、這麼潔白?那個傢伙很少笑,光是一雙眼睛就讓我難以招架,哪有機會注意他的牙齒?好像是白的,至少沒讓人產生不良印象。
“我不是指範圍,我的王。”龍鬚川進的話讓我不得不將注意力轉移到他身上。“你像躲避鼠疫、霍亂一樣離我遠遠的,我有很長時間沒見到我的王了。”
“你把一天都當一年使用嗎?那確實有很長時間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