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我把整個貨擔都買了去。當他聽說我只買一個布貼時,老大的不高興。我只得買下一對。多出來的一隻豬頭卻讓我瞬間想起爾忠國也是屬豬的,心又是一陣撕痛。
近期除了打毛衣,我沒忘自己身負的另一項任務——透過我的不懈努力申請到的:高銘銳同志派我做交通員前去試探備用聯絡點的安全狀況,而這項任務原本打算交給池春樹完成。據高銘銳說黨組織正在調換負責人,決定將一處有暴露風險的聯絡點關閉謹防不測,因而需要啟用另一條備用線。臨走前,高銘銳和鄒淼玲把這項光榮而“艱鉅”的任務交給了我。高銳銘交代好接頭時間,地點,安全標誌和聯絡方式後,留給我一句話:“機靈一點啊,柳大小姐。”
這個月的二十號便是接頭日,當日歷終於揭到這一頁時,我剛好為這一對活寶織完新毛衣。
腋下夾著良友》雜誌,我出現在於文化街與花樓街交接處的“老客來”茶樓前。
茶樓生意不旺,稀疏的客流量給人留下慘淡經營的印象。我瞄了一眼茶樓門口的大銅壺雕像,上面的緞帶是紅色的,代表安全。如果換成金色則不能進去聯絡任何人。
漫不經心地掃了四周一眼,沒有可疑跡象。
步入茶館,我很隨意地將良友》雜誌放在櫃面上。一個臉色紅潤的小夥計看了一眼雜誌,迎上前來,露出服務行業人員的招牌式笑容。
“來壺‘恩施玉露’,”我大聲朝他說道,“不過我不喜歡用熱水泡茶,請用溫水慢慢沏,我不趕時間。”
這是預先設定好的聯絡暗號,如果他是接頭人,他會答覆:“好嘞,您等著,四號雅間伺候!”
可這個小夥計笑著問我:“小姐您這嗜好有點怪,沏茶不用開水哪能泡得香呢?”
“本小姐喝茶天生就這習慣,你還想不想做生意?”我故意大聲表示不滿。如果真正的聯絡人在附近,一定會注意到我。
小夥計立即陪上笑臉不敢再多嘴。
不出幾秒,一個身材玲瓏的女人從櫃面裡的布簾後利索地走出來,三十五、六歲的年紀,眼裡透著機警。“喲,客人的要求當然是最重要的,小榮,趕緊按這小姐的吩咐備茶去。”她熱情地說著,目光落在雜誌上。“是最新一期的良友》雜誌嗎?我妹子也喜歡看。”她不著痕跡地問道——對上暗號。
“不是,還是老一期的,因為一直沒機會看,便隨身帶著了。”我按照程式說道。
女人堆著笑臉,“四號雅座候著吧,您要的茶得過會兒才能上來。”
我跟著她進了一間收拾得相當乾淨的房間。她掩上門,露出只有對自己同志才有的真實笑容。
“很高興認識你,我姓崔,人稱‘茶西施’。姑娘如何稱呼?”
“我姓柳,很高興見到你。”我伸出右手迎向先我一步伸手的她。她雙手握住,使勁握了兩下,露出激動的神情,“等了這麼久,總算聯絡上你們這條線了。最近風聲挺緊,你那邊的同志們都好吧?”
我點點頭,要來紙和筆,寫下新的聯絡暗號、聯絡頻率和具體碰頭時間以及高銘銳囑咐我務必轉達的幾項事宜。她認真看了幾遍,記下了,拿火柴點燃紙。“‘船老大’昨天剛來過,吩咐我一旦有同志前來聯絡務必通知到:五號聯絡點出事了,跟那條線上的所有聯絡必須立即掐斷。”
我不知道五號聯絡點處在什麼位置,出了什麼狀況,但我想高銘銳一定知道,於是點點頭,記下這個重要情況。
“沒什麼見面禮,就帶點茶葉走吧,提神醒腦。”‘茶西施’一邊說,一邊領我出了雅間。
我取出四張日軍用票遞給她,“法幣實在弄不到,只能用這個了,不能讓你破費。”我有些遺憾地對她說,“那些壞蛋控制得太緊。”
“是啊,大家都一樣。”‘茶西施’推開我的手,拒絕收錢。
“必須收下。”我堅持,“不是給你的。”
她明白了我的意思,不再拒絕,但吩咐夥計準備一大盒茶葉讓我帶上。
在茶館裡消磨了一會兒,喝了一肚子的‘恩施玉露’後,我離開“老客來”茶樓。
回去的路上遇到兩隊日偽憲兵盤查路人證件。因為有龍鬚川進為我準備的“日本國僑民證”,照樣順利地透過。
回到住處,發現一隊日本兵候在院門口,池春樹正在給我留字條。見我回來了,他立即停下,一邊接過我手裡的茶葉,一邊問道:“還順利嗎?”我點點頭,將從聯絡站得到的訊息告訴了他。
“我正要走,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