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上，他一瞬不瞬的看著她，目光纏綿痴戀。“還有時間，陪我說會兒話可好？”
“好呃……說什麼呢？”她揉揉眼睛，讓自己清醒。
他笑，語氣疼惜：“你變瘦了，瘦了好多好多……是不是還在想他？”
一剎那的怔忪，她一愣。
“果然……是這樣啊……”他眸色一暗，聲音變得喑啞。
她撫上他的眉眼，略有哀傷，“我記得你帶我來齊國的時候說過，會讓我再次愛上你的……既然如此，就不該再提到他。”
“對不起……”他苦笑，覆住她放在他臉上的手，“只是，你昨夜……喚了他的名字，喚了好多次……高易……”
她不敢相信般的睜大了眼睛緊緊的盯著他的臉，張大了嘴忘記了言語。她竟在夢裡，喊了高易的名字麼？
“沒事……我懂的，我不怪你。”他安慰似的拍拍她的手，準備起身。
哪料雪鶴快一步拉住他，腿一跨，整個人壓到他身上，語氣有些怒，“你懂什麼！我叫了他的名字又怎樣？那說明你做的不夠，不合格，不能讓我忘掉他！”她低低一嘆，眸中有淚凝結：“是不是知道我非霜兒，所以你已經不在乎了？”
他失笑，道：“行了，我騙你的……你沒喊他名字……怎麼還當真了！”他語氣中帶著笑意，臉上卻滿是無奈的憂傷。其實，昨夜她確實是喊了高易的名字，只是他見她反應如此之大，不忍再傷害她。
“壞人！”雪鶴一拳砸在他胸口，眼淚卻掉了出來，“再開這種玩笑我就再也不理你！”
他的表情忽然變得認真，“那你以後，也不準再提霜兒……”
聽他說完，她立刻衝他伸出了小指。“嗯，拉鉤！”
他會心一笑，亦伸出手與她的小指緊緊的鉤在了一起……從雪鶴的反應看來，她是真的念著高易，只是她，不願接受現實……並將他齊淵，當成了感情的救生圈……
而齊淵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明明知道懷中的人兒已經不是霜兒，卻依舊無法舍下，他那股慣有的寵愛！
雪鶴沉默著靠在他的懷中，汲取著他的溫暖。齊淵靜靜地擁著她，聞著屬於她的清香……兩個人，無聲相依。糾纏著靈魂，彼此療傷……
聽吳太監說，齊淵早膳一口氣吃了平時的雙倍，雪鶴因此知道，齊淵是高興的，這樣就夠了。此時，她身著白衣烏髮披肩，正側坐在床榻上，望著窗外微蹙雙眉，神情憂鬱。雖然四下平靜，但那種莫名的不安始終纏繞在她心間，排遣不去。
文縋見了，不禁溫柔一笑。她悄無聲息的走了過去，坐在了她的身邊。“夫人，在想什麼？”
半響，她蹙眉說道：“文縋，能告訴我最近齊衛兩國的戰況嗎？”
文縋臉色微變，遂揭開一旁食盒，道：“夫人關心那些做什麼……先用些桂花糕吧！”桂香自盒中逸出，滿室馨香。
雪鶴嘆息，“文縋，你別打岔，告訴我事實。”
文縋神色微滯，她皺了皺眉，終究還是道：“前日，衛國突襲北城，卻中了齊淵的圈套，慘敗……這個答案，夫人可滿意？”
“還有呢？”雪鶴拿起一塊糕點，顫顫地咬了一口。
“衛國善用突襲，但敗在太過激進……這次北城之戰，左相委實失算，這是他的第一場敗仗呢……”文縋觀察她的表情，繼續道：“可惜了，那麼多條的人命……”
雪鶴緊緊的咬住下唇，抑制著眼中的淚。“那他……他有沒有死？”她悵然若失的心疼著，那呼之欲出的名字卻始終在齒間纏繞不肯從唇中逸出。
“夫人放心，左相雖然受了傷，但是沒事。”文縋無奈一笑，又問她道：“夫人，跟了你這麼久，有件事情奴婢一直很好奇……”
“什麼事？”雪鶴神情漠然，根本沒有察覺文縋的試探。
“如果最後左相和王上只能活一個，你希望是誰？”
雪鶴拿糕點的手儼然一緊，糕點粉碎，糕末細細碎碎地落了她一身……
“夫人……你希望，是誰？”文縋知道雪鶴的糾結，她不是故意刺激她，只是要她正視她的內心。
眼淚大滴大滴地滾下來，雪鶴的手顫抖得厲害。“我不想……任何人死……”
文縋聞言，失落的垂下眼瞼，陽光照在她的眼底，透徹了一切。愛和善本是一體的，可雪鶴，偏偏是掙扎在了愛與善之間。
“北城離馥陽城不遠，衛軍速度很快……儘管這次齊國勝了，可決戰還是會來……夫人，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