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生怕驚動了熟睡的人兒。
盯著雪鶴看了好一會兒,高易伸手撫過她的髮絲,五指輕柔若春末悠然而落的花瓣,她雖然有些粗鄙,卻不失可愛,雖然倔強,卻也只是最純粹的執著,看似天真,卻又知文通理……這特別的性情,實在讓他捨棄不下,若她不是什麼出逃的王妃,也不是什麼棋子,自己就這麼把她安在家裡,時常和她見見面,說說話,也是好的,或許,他完全可以選擇把她留下,拴在自己身邊……只是,他不知道,事情早在雪鶴與離如歌相遇的時候,就已發生變數了。
…
夜色深重,園中霧夜裊繞,一彎清冷的下弦月懶散地亮著,映出書房內一抹淡淡的影子。
高易沒有點燈,他眉頭微微蹙著,眼眸半垂,目光晦暗,小案上平攤的那幅畫像,在月色映照下顯得有些蒼白,月光勾勒著畫中人完美的輪廓,婉約柔和……在高易看來,卻只平添了他蒼茫的痛。彷彿已經好http://87book。com久沒有開啟這幅畫了,高易記得上回開啟它,是因為自己對雪鶴起了慾念,然,這回,他似是又帶著某種懺悔。
“念秋,我好像……真的對她動心了……”他說著,臉上露出一種迷離的表情,眸光忽而溫柔似水。
第五十一章 意,不解
卻說雪鶴被劫一事雖經高易極力掩蓋,不過一天時間,還是被傳得朝內朝外人盡皆知,竟還生出好些版本,尚且不論內容為何,終歸都是大損雪鶴聲譽的。可讓高易最為在意的並不是這個,而是皇帝在知曉雪鶴安然歸來之後,送來為數驚人的慰問品。皇帝一有此舉,百官遂群然跟從,由此,左相府早、中、晚皆是來客紛紛,絡繹不絕。如此盛況,倒讓人道不明雪鶴此劫是福是禍了……
對於那些重要的官員,高易雖然極不情願,還是不得不接見的,一天下來,他已厭煩不已。直到傍晚,才得空去看雪鶴。
“相爺,您可算是來了!”高易一入沁竹園,迎面就見著焦急的可樂。
見可樂滿面憂急之色,高易頓覺不安,忙問:“小姐怎麼了?”
“小姐自昨日入睡起,至此還未曾醒來……奴婢怕……”不待可樂說完,高易已直奔主房而去。
…
雪鶴仍保持著高易昨日離開時的樣子,閉目還在沉睡,只是臉色愈發蒼白憔悴了。高易往床邊一坐,不由分說,直抓出她的手來把脈,目光則定位在她臉上,仔細觀察著,史無前例地專注認真。片刻,他不由輕嘆一聲,將雪鶴的手放回被窩,低轉過頭,對一旁可樂道:“你出去。”可樂得令退身離去,並帶上了門。屋內便僅剩下高易雪鶴兩人,一時間,室內靜謐!
“雪鶴,把眼睛睜開吧,別裝了。”高易聲音低沉而清冽,略帶一絲慵懶的倦意,卻是種特別的溫啞。
雪鶴一如之前,沒有絲毫動作。高易忍不住再次嘆息,伸手去摸雪鶴的臉,試圖撫平她那隱透的怨憤:“別再跟我慪氣了,這麼折磨自己,實在是種罪過……”他手掌帶著種極暖的溫度,讓人貪戀,雪鶴秀眉微索,知道騙不過高易,只得睜眼。高易的臉柔和在燭光裡,眸光熠熠,看起來別樣醉人。“高易……”雪鶴張口,聲音有些啞,“那天的晚宴,你為什麼不幫我?”
聞言,高易闔眼,又緩緩睜開,澄澈的嗓音稍顯沙啞,“對不起……”
“那個曹公公是故意的吧……”故意通傳錯誤讓高易帶她入宮,還仗著皇帝的淫威欺騙高易用以威脅,她雖愚笨,但靜下心來想想也是會懂的。見高易不語,便又問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高易俯身,雙手支在雪鶴兩側,這忽來的貼近,將兩人罩在一種曖昧的氣息裡,“曹公公這麼做,是因為他知道,你對我來說至關重要……”他語氣輕柔,頗帶無奈。
雪鶴側了側頭,望著高易的眼盈盈閃光,略帶天真地問道:“我對你……真的至關重要嗎?”
高易含笑不語,深深注視她良久,才道:“是的,你對我至關重要。”
“怎麼個重要法?”雪鶴不依不饒,繼續追問。
高易淺笑沉吟,“很重要……”
“我對你而言,很有用對嗎?”雪鶴嘴角帶笑,目光深晦。
“什麼意思?”高易面色忽然一凌,方才的笑意煙消雲散。
雪鶴清亮的眼睛冷冷看住高易,“我笨,可我不傻。”她稍稍停頓,又極為認真道:“高易,從我們還軍營開始,你就對我別有用意吧?”
“是。”高易又掀起微笑,身子又壓下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