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鶴聞言一滯,轉頭向聲源看去,恰對上一雙深邃的紫眸……和旺仔一起保護雪鶴的鬱決,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窗外,氣質較以前更加陰森了。
看著他飽含輕鄙和憎惡的眼神,雪鶴登時很不爽快,沒記錯的話,這傢伙從一開始就不待見她,以前她心情好什麼都不放在心上,可現在不同了,她一連幾天都在鬱悶,正愁沒有藉口發洩,遂對他勾唇挑釁道:“你好像很閒嗎?不去做該做的事,倒管起女人的活計來了。”
見雪鶴惡劣地與他對視,可樂知道這是雪鶴髮火的前兆,馬上從中調解道:“鬱哥哥,我會做的,小姐沒有為難我,你去忙吧。”
鬱決裝作沒聽見,繼續對雪鶴道:“你這相府小姐是越做越像了,快忘了自己究竟是誰了吧?”
一聽此言,雪鶴的心猛地一抖!
可樂則莫名其妙地望著鬱決,“鬱哥哥,你說什麼呢?小姐就是小姐啊!”
雪鶴斜了她一眼,道:“可樂你先下去。”不能讓這丫頭再摻和了。
“你今天究竟想說什麼?”可樂一走,雪鶴忙質問鬱決。
他看著她,面目冷峻,“前日,衛國打了第一次勝仗,保住了邑口。”
雪鶴隨即一陣欣喜,“邑口保住了……”
鬱決冷笑,紫眸中倍添陰寒之色,“可是今日,齊軍調動五千軍再度圍住邑口,這五千軍全是轉戰眾地的精銳,要真狠下來,那五千軍長驅直入,足以滅亡衛國……”
雪鶴才放下的心又被高高懸起,“那……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我軍還在惡戰,另外,櫻將軍已負重傷。”
櫻雄受傷了!怪不得旺仔被召回去……轉念一想,她忙又問道:“那他呢?”
“左相麼……”鬱決輕輕一笑,一口暖氣自他的齒間逸出,立馬消失在了冷冷的空氣中,“他親臨戰場……”
雪鶴身形一晃,“然後呢……”
“然後我就來提醒你,別太悠閒了!”言罷,鬱決抱劍而去。
“你別走!把話說清楚!”雪鶴對著他的背影驚怒大喊,而鬱決又哪會理她。
被鬱決這麼一攪和,之後的幾天雪鶴愈發心神不定了,甚至擔心地徹夜不眠。她一直想方設法地打聽戰況,可是任誰都說不出個所以然,鬱決也沒再露面,於是她很快便不再去問了,她只知道,只要高易一天沒回來,這場仗就還沒打完……
老黃的棉襖,最後還是由雪鶴完成了,為了確保這隻老狗的健康,她乾脆把它留在自己寢室,每日就這麼看著老黃看著她的青鳥亂吠。發呆的時候,她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
她這個狀態,可樂擔憂著,謝方也擔憂著。他們用了很多辦法逗雪鶴開心,而她頂多是對他們笑笑意思一下,轉瞬便又繼續苦悶。看來只有高易回府,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月末,高易終於回來了,踏著今年的第一場雪。
雪鶴抱著老黃坐在廊下看雪,忽有一道頎長的身影闖入她的視線。遠叨叨地她便聽見那聲熟悉的“鶴兒”……雪白皚皚的一大片,反射著太陽燦爛的光芒,響亮得有些刺眼。雪鶴揉了揉眼睛,若不是高易開口,她真會以為眼前的他是個幻覺!
他走進,委身圈起有些恍惚的她,他好看的眸中,蘊含無限溫柔。“鶴兒,我們贏了!”
雪鶴痴痴地望著近在咫尺的高易,半響,突然嚎啕一聲撲進了他懷中,邊哭邊捶打他道:“贏你個大頭鬼!你這個壞人!壞人!還回來幹什麼……”
“對不起……”高易憐惜地抱住她的頭,“不哭了……不哭……”
“叫我等這麼久……”雪鶴繼續啜泣著,把這麼多天的焦急與怨恨統統變作拳頭一下一下砸在他胸口,“我差點兒以為你戰死了……你知不知道……你這個笨蛋!你死了我怎麼辦?”
“不哭不哭……”高易摟緊她嗤笑著,在她耳邊低語道:“就算我死了也不會讓你有事的。”
雪鶴憤然抬眸,怒道:“你死了,我還會活下去麼?”
高易一下愣神,胸中頓時激盪無比,她說——他死了,她還會活下去麼?
末了,雪鶴終於平靜下來,捏了捏他的手臂,蹙眉道:“怎麼只穿這點衣服!”假裝生氣的嘟起了嘴,她將他的手捧到嘴邊,輕輕吹了一口氣,“你手冷不冷啊?”
高易輕輕一笑,搖了搖頭,又寵溺地執起她的手,問道:“打我那麼久,你的手疼嗎?”
雪鶴撲哧一笑,吸了吸鼻子立馬埋首在他懷中,撒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