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的威遠侯,倒是有些認同金翰林的話,說不得是葉氏想要栽贓於他,離間他們父子之情,畢竟葉氏今兒個的話在那裡,對金翰林多有忌憚。
再想想金翰林回到侯府這兩年發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越發覺得葉氏別有居心。
他斟字酌句,小心翼翼的說道:“你也別說氣話,我知道肯定不是你做的,你到底是我的兒子,不管你承認還是不承認,血緣關係都是斷不了的,你將來是要當家作主的,總不會……”
金翰林猛地站起身子,打斷他的話:“我還有事要處理,正要出門。”頓了頓:“是皇上吩咐下來的。”
威遠侯猛地吸了一口氣,忙跟著站起身子:“那你快去,莫要耽擱了。”自個兒走了兩步,又停下來:“有時間去看看你祖父,他今兒個念起你了。”見金翰林不應,聲音陡然重了起來:“他是長輩,你將來前途不可限量,莫要讓人拿著這個把柄,壞了日後的仕途。”
孝道這東西,可不是開玩笑的,莫說是狀元郎了,就是天下至尊的皇帝,也經受不住這樣的輿論,古往今來,栽在這上面的人了不少。
金翰林眉頭微揚,淡淡地說道:“我聽見了。”
威遠侯聽得金翰林應了下來,不由得鬆了一口氣,他還以為這頭倔驢不會答應呢,誰知道他居然這麼輕易的就應了下來,到底心裡還是有著許家的。
不過,威遠侯的心裡總有些不踏實,狐疑的看著金翰林,這孩子尋常時候,可不是這麼容易說話的,難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他可是聽說,這孩子極其中意莫家的那個女兒。
說起這個,威遠侯心中又是一陣不痛快,以他威遠侯的聲望,再加上長公主的身份,還有他兒子的文韜武略,相貌才學,就是娶個天上的仙女也娶得過,誰知道自家這個傻兒子,居然要娶這麼個門戶低廉的女子,更離譜的是,若曦竟然也一門心思的贊同。
也不知道那莫家的女孩,給了這母子兩個灌了什麼迷藥。
威遠侯長長地嘆息一聲,不過現在他再怎麼不樂意都不行了,因為太后賜婚了,所以不但不能表現出一絲一毫的不樂意,還要顯得非常的樂意,一點不快都不能顯露出來,否則就是打太后的臉。
金翰林不再說話,甚至沒有問一句許家的事情,更別說威遠侯對許諾家八大胡同事情的處理,威遠侯只得收斂自個兒的心思,摸摸鼻子離開,他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耽擱了皇上的事情——威遠侯對金翰林的話,是深信不疑,金翰林有多得皇上寵愛,他這個父親是看在眼裡的。
等到威遠侯走遠,阿寶跨步進來:“公子,馬車已經備好了。”
“嗯。”金翰林點頭:過幾日,錦好就要去莫宅待嫁,到時候,再去見她,就有些不妥了——對莫宅,金翰林一直難有好印象,若不是回莫府待嫁,是必不可少的習俗,他真的不介意將這省去。
阿寶遲疑了一下,問道:“公子,侯爺似乎不信您說得話。”
金翰林輕輕勾唇:“喝過骨頭湯吧,若是一下子大火,說不得一個不經心,就給耗幹了,反而文火燉著,不但湯濃,而且味美。”
文火燉肉,那滋味才是絕妙,就如同做事一般,總要慢慢兒的出手,慢慢兒的熬著,那勝利的果實才會更加的甜蜜。
真是遺憾啊,未能看到威遠侯下巴掉到地上的表情,實在很讓人無趣,不過,不要緊,他有的是時間和他們慢慢玩:欠了他的,他會一一討回來。
不過,他這父親真有趣,真話和假話居然分不清,也不知道是他太笨,還是自個兒他聰明。
金翰林瞧著窗外枝頭,淡綠色的葉子,在陽光下,彷彿鍍了一層金色,卻透著春日特有的生機:葉氏,我不會讓你死,我只會讓你生不如死,你不是將這幾個孩子當成自個兒的命嗎?那麼我就一個一個的毀去,直到你再也無法承受,每一日,每一天,都活在恐懼,煎熬之中。
阿寶聽著金翰林的話,先是一愣,隨即恍然大悟:公子出手,果然算無遺漏。
金翰林到朱宅之時,錦好正帶著邱如意,朱丹青在後院子的空地上放風箏,而姚麗娟卻坐在一旁的看著姐妹三人嬉鬧,面色柔和,沉靜的如同秋水,有種繁華歸來的寧靜致遠。
一旁的伺候著的丫頭,要上前去喚錦好,被金翰林給阻止了,他喜歡這樣肆意歡快的錦好。
他甚至有些著迷的看著眼前的少女,不過是幾日未見,就覺得已經是隔了多少春秋一般,白皙的的讓人看著就嫉妒的面板,這幾日過後,幾乎能掐出水來,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