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歡的心中,不由得對錦好又妒又忌。
其實常歡還真是妒忌錯了,要妒忌也不能妒忌到錦好身上,朱三爺特別在這亭子上花功夫,一來是錦好喜歡這亭子,最重要的是,他的夫人——姚麗娟也喜歡來這亭子裡,原本這亭子是姚麗娟和錦好時常說話的地方,現在錦好去了莫家,姚麗娟也就時常來這裡坐坐,大概是睹物思人吧。
他作為天朝寵妻的模範丈夫,自然要上了心,這寒氣深重的季節,若是凍傷了他的嬌妻佳兒那可如何是好,剛巧這宮裡賞賜了鮫珠紗,就讓人拿出來做了簾子。
誰知道,今兒個卻讓常歡郡主誤會到錦好的身上。
“莫錦好,你至於這般嗎?當日我是綁了你母親,可是自始自終都不曾想過要傷害她,我都道歉了,你還要我怎樣?”
常歡心中不舒服,面色自然難看了起來,話也就不那麼好聽了。
錦好腳下的步子一頓,神色也冷了下來,看向常歡:“道歉有用,這天朝還要律法做什麼?不是所有的錯,都是一句道歉就能彌補的。”
錦好面色冷漠,心道這常歡郡主果真是高人一等,整個兒唯我獨尊型,雖說自家的三妹妹,也有任性的時候,可是哪有常歡這般胡攪蠻纏,刁蠻任性。
看來,她還真的和這些千金貴人合不攏。
“啊?”常歡的神色一滯,而後結結巴巴的說道:“莫錦好……我……我……不是故意要破壞……沒人說不可以……”
錦好想起常歡的身世,老來得女,又沒有母女教授,她的臉色依舊不好看,不過卻也比剛剛柔和了些:“不是所有的東西都是要別人教的,我們自個兒長著眼睛,長著耳朵,長著心,自個兒看,自個兒聽,自個兒想。時間久了,自然就明白了。”
常歡是刁蠻任性,可是卻也不傻,否則早就給人收拾了,只是這麼多年來,錦好這樣的話,她似乎從未聽說過,當今太后,對她是疼,皇帝是寵,自個兒的父親是又寵又愛,其他的人是敬畏有加,這般赤裸裸,不給半點面子的,還真的從未遇見過。
這會兒,她似乎沒看到錦好的冷臉一樣,反而收斂了怒氣,一臉好奇的追問錦好:“錦好,是不是你就是聽多了,看多了,想多了,才變得如此聰明?”
錦好嘴角微抽,風中凌亂了,原來這常歡郡主果真是有病,整個人就是間歇性抽風,剛剛還對她橫眉冷對,這麼一會兒又甜甜的叫上“錦好”了。
這叫什麼人啊?
她輕輕應了一聲,從鼻子中出氣,腦袋一個變兩個大,倒是不知道跟這類人打交道,一腳上天,一腳下地的,比跟人鬥心眼,還來的累,根本讓你無跡可尋。
常歡見她冷冰冰,鼻子朝天的高傲樣子,神色又差了起來:“你傲什麼,別以為命好,嫁進了威遠侯府,就能麻雀飛上枝頭,我告訴你,日後有你哭的。”她嘿嘿一笑,帶著惡意:“你大概不知道,徐老太爺最近可是張羅著給二公子娶平妻,納美妾呢。”
常歡一直受寵,但是她的性子實在是太過嬌蠻,受不了比她更傲氣的人,想著朱三爺對她的誇讚,想著寧若秋對她的誇讚,少女的心中奇異的升起了一股難掩的怒氣來,尤其是莫錦好與她說話的態度,半點敬意沒有,只要那麼淡淡的不耐,就彷彿她根本不是什麼高高在上的常歡郡主,而是尋常的陌生人。
這讓她如何接受,所以想也不想,就將她聽來的小道訊息說了出來。
其實說出來之後,她的心裡就有些後悔了,不過卻還是努力做出不在乎的樣子——其實莫錦好比起那些唯唯諾諾的小姐們,已經好太多了。
她以為會看到面色大變的莫錦好,誰知道她只是面色不變的看了她一會兒,看的她渾身不對勁,錦好才眉頭微蹙:“郡主,你是不是很喜歡將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很抱歉,讓你失望了。”
她冷冷的抬頭看了下夜空:“雖說郡主的興致異於常人,喜歡在深意裡翻牆做客,可是我卻是個俗人,實在沒有深夜待客的習慣。告辭了。”
幼稚的小孩實在難以讓人喜歡,錦好只覺得這位莫名其妙出現的常歡郡主,卻是將她心中的火氣都調動了起來,她強忍著怒氣,語氣越加的冷漠:“若是郡主不怕明兒街頭巷尾的傳言,儘管在慢慢的逛吧,只是莫要被人當著偷兒給抓了起來,到時候恕錦好愛莫能助。”
這話說得十分的尖刻犀利了,讓常歡的表情一下子黑了起來,但是錦好說得實在沒錯,這深更半夜翻牆而來,的確是宵小所為。
所以,常歡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