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容氏也懶得再理會不著調的樂氏了,轉身離去。
樂氏被她這麼沒頭沒臉的說了一通,臉色就有些不好看了,奈何這些年已經被容氏欺壓慣了,哪裡有膽子反抗,直到容氏走遠了,才忿恨不平的囁嚅:“拽什麼譜?不就是老夫人偏愛著,等老夫人沒有,哪個理你?”
身旁的丫頭聞言,趕忙應和道:“二夫人說的是,大夫人不就是仗著自個兒是老夫人的侄女,整日裡拿喬做樣,壓著夫人,其實她這是心裡不舒服,記恨著呢。”
她時常與大夫人身邊的丫頭婆子來往,可是聽說了葉家大公子似乎對今兒個入族的這位小姐,十分上心,而二小姐又出了那樣的醜事,送了家廟,只怕這輩子都毀了,以大夫人的心性,定然是將這筆帳算在這位小姐的頭上,焉能不氣,不恨?
樂氏聽了丫頭的話,一時住了嘴,目露沉思來:她怎麼忘了這一茬?
就在丞相府忙成一團的時候,朱三爺等人的馬車,已經緩緩的駛入通往丞相府那條一塵不染的街道。
朱老相爺沒有千里眼,往日裡那麼沉穩的一個人,謀略深沉,可是這會兒卻急的什麼似的,哪有平日在朝堂上那不動如山的模樣,半是心急,半是歡喜的等待著,在丞相府裡到處亂竄,一會兒嫌棄這桌子沒擦乾淨,一會兒又嫌棄花瓶沒擺對位置,時不時的抬著脖子,往大門的方向張望,看看是否有下人來報。
也不怪他著急,這偌大的府邸,雖然說下人頗多,主子也不算少,可是大房這裡,正經的主子也只有他一人,二房那幾個人,他根本見都沒想多見,都不是省事的主兒,若是這次錦好這丫頭上了族譜,說不得這一家子就能搬回來住了,到時候,這熱熱鬧鬧的一家子,想想這心裡頭就美。
他現在早沒有年輕時的雄心壯志了,只想抱著孫子,頤養天年。
這也是當初,錦好會應下朱三爺求娶姚麗娟的一個重要因素,孝道大於天的天朝,朱三爺舍老父,而居朱宅,朱老相爺寧願自個兒單過,也要成全朱三爺,光是這份通情達理,錦好就願意博上一博。
而,她也沒有失望,不管是朱老相爺還是朱三爺,都令她百分百的滿意。
“不行,老爺,我看還是到門口候著好了,等三爺到了,我讓門房立刻過來稟告。”朱老相爺身邊的管家朱清瞧著自家老爺的樣子,搓著手說道。
“不用這麼麻煩了,我跟你一起去好了,咱們一起接著人吧。青哥兒這好些日子沒來了,我也有些想。”
說著,他老當益壯,健步如飛朝著大門快步走去,半點也沒顧上身後有些微怔的老管家朱清——青少兒好些日子沒來?這……前兒個不是才來過嗎?老爺什麼時候說謊話,這般的沒水平了?
“看來是喜糊塗了!”朱清喃喃低語,不過眉頭亦是歡喜一片。
他自小就跟著朱老相爺,說是下人,可是這麼多年的情義,早就如同家人,朱老相爺待他,是主亦是兄,而他瞧朱三爺,是小主亦是子侄,感情自然非同一般。
當年朱三爺執意娶和離之女姚氏,老爺原本心中不樂意,不是對三夫人不滿意,而是父母瞧自個兒的孩子,自然都是十全十美,就是哪裡不完美,也是瑕不掩瑜,尤其是三爺這樣的兒子,人中龍鳳,在京城裡那是頭一份,出身世家,品行端正,從小那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就這樣都沒給養歪了,已經是不容易了,更別說這般的出類拔萃。
可是人中龍鳳的三爺,居然要娶和離的女子,別說老爺不樂意了,就他也不樂意,可是三爺一句話,就讓他們主僕投降了——既然父親不願,那就從二房過繼吧!
聽了這話,當時他眼前就黑了下來,三爺居然要從二房過繼,那就是說除了姚氏,這輩子他是就不會再娶他人了。
這可如何是好,自家的小主子是什麼性子,別人不知道,他這個看著長大的,卻是知道,活脫脫的老爺第二,說一不二,於是老爺沉思了片刻,說給他三日的時間想想。
三日的時間,老爺可不是想想這麼簡單,而是將那姚氏的底兒都掏了出來,這越掏,老爺的嘴角就揚得越高,到最後簡直是喜笑顏開,摸著鬍子道:“賢婦,賢孫……”
朱清當時搖了搖頭,老爺他還不知道,喜歡姚氏的賢淑,又看上姚氏女兒的爽利,聰慧。
姚氏也是個有福氣的,生了個好女兒,那孩子的性子居然像極了自家過世的夫人,也怪不得老爺會喜歡。
因為喜歡人家的女兒,就接納其母為媳婦,這也算是千古奇聞了。
想當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