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離開的人,縱使知道她心情微差,但她那般想要活得更好的人是斷不會就這麼尋短見的!
等連瑤等人到達那水井邊,只見一身湖藍孔雀翔綾的林氏正指揮著人將一蓋著白布的架子抬走,轉身看到連瑤眾人方才停了下來。
連瑤上前兩步,眼神望向林氏身後的架子,壓制住心底的那份衝動,望著林氏道:“大嫂,這是想將人抬去哪?”
林氏本想草草了結,此時見了連瑤不免有些尷尬,但轉而又緊張道:“三弟妹怎麼來了?”
連瑤心情不好,淡淡卻堅定道:“我自是想尋個明白。”
“唉,這年紀輕輕的怎麼就那麼想不開投了井,三弟妹我曉得你心情不好,但是人死不能復生。”林氏轉頭看了看小廝抬著的架子,轉頭上前抓著連瑤的手帶著幾分惋惜道。
連瑤自林氏手裡將手抽出,對著那抬著架子的兩個小廝道:“放下。”
那兩人看了看連瑤,最終將目光投向林氏,見後者點了頭才頷首將架子放下。
連瑤望向紫蘇,紫蘇上前在架子旁蹲下,手一邊顫著一邊回頭看連瑤,隨著她一個勁的將白布掀開一角,連瑤身旁的紫煙腳下一前,眼睛紅紅地就哽咽道:“春、肜。”
連瑤也望向那躺在竹藤架子上的春肜,此時她的臉因在水裡泡久了而十分腫脹,髮絲溼噠噠的,兩眼緊閉,嘴角還有些白白的殘物,似是胃裡的東西吐出來的。紫蘇一瞧壓住心底的那份噁心抬頭看到正閉眼的連瑤,只得將白布給重新合上,而後站起身來難受道:“奶奶……”
連瑤緊緊一閉眼又睜開眼,林氏上前也沉著臉,不好受道:“春肜是三弟妹跟前的人,我本是想讓人抬出去埋了的,現在就交給弟妹做主吧。”說完轉身又搖了搖頭,對著那架子旁的兩個小廝揮了揮手,見著便退站到了一邊。
連瑤強忍住喉嚨底得那份酸意,看著林氏慢慢問道:“大嫂,可有請人來驗過,是什麼時候死的,怎麼死的?”
林氏似乎對連瑤的話有些驚訝,一個丫頭,哪需請什麼仵作過來?但見著連瑤,便回道:“張大夫來瞧過,說大約是昨夜裡的事情。”
遠處圍著的丫頭、婆子都唏噓聲一片,昨夜裡?
昨天夜裡春肜沒有回院子,竟然都沒有誰告訴自己?!這齊媽媽是怎麼管理院子的,連瑤怒從心起,看著那架子處不明道:“我早就免了春肜的差事,她不會無緣無故跑那麼遠來的。”
“三奶奶。”
剛說完,自林氏身後走出一長相普通的丫頭,看了看自家主子又望了望連瑤猶豫著嘴邊的話。連瑤一直盯著她,最後還是林氏不耐煩道:“鎖啉,你想說什麼就說?!”
被喚作鎖啉的婢子往冰涼的地上一跪,而後道:“聽說昨夜有人見到春肜姑娘去了梧桐林道。”
“混帳,你胡說些什麼!”林氏立馬面紅斥責開來。
鎖啉將頭埋得更低了幾分,解釋道:“奴婢早晨和鎖雯給主子和世子爺去備早膳的時候,聽到下面人都在私下裡談論。還聽他們說春肜姑娘膽子怎麼那麼大,居然敢闖禁地。後來又說春肜是重影閣的人,去那兒或許是聽了人的吩咐,也不足為奇。奴婢當時只是聽了幾句,少夫人不信,可以問鎖雯。”
林氏面上開始有些信了,看了看對面的連瑤,往後喚道:“鎖雯。”
又一碧青褙子丫頭走上前來,年紀與鎖啉相仿,行了禮後恭敬回答:“回少夫人,三少奶奶,這事奴婢也是聽到的。”
春肜為人一直很安守本分,怎麼突然會去梧桐林那?再者,什麼叫做是重影閣裡的人去那裡,就不足為奇了?
梧桐林的那座小樓中,到底有什麼?連瑤不禁回想起當時被步一群訓斥質問為什麼會去哪裡時的場面,但明明當時他和步一躍也在那邊呀,到底是哪裡不對呢?
“三弟妹,這死者已矣,我看還是好生處理安排下吧。一個丫頭,別驚動了母親和老太君,她是你的人,具體怎麼處理你心裡自有打算。”林氏一改初始的熱情,竟是讓連瑤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息事寧人的態度。
連瑤看向林氏,她也是出身大戶人家,自小受的教育與薰陶自是不會將一個婢子的生死放在心上。心裡有些淒涼,望向春肜的屍首,這麼一條人命,自己真的可以當做什麼都沒發生嗎?
“大嫂提點的是,這次麻煩你了。”連瑤客氣地對著林氏回道。
林氏微微點頭,而後擺手直道“不麻煩”,接著又道:“都是我的分內事,三弟妹客氣了。”儼然是一副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