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籠實在太大,店家借了輛馬車專程給送到了相府。
明軒夫婦早已在水榭裡等門,看了看女兒帶回來的古怪鳥,確定無害後才放心讓女兒養在院子裡。
生辰日即是母難日,為表歉疚,明凰自請次日一早陪孃親去寺廟上香,安氏稍加安慰,臨走叮囑女兒早些歇息。
還未敲五更,明凰即讓櫻桃吵醒,正要發怒想起來昨兒自己說的話,只好起身讓櫻桃梳妝,她則繼續閉目神遊。
馬車裡明凰在孃親懷裡找了個舒適的姿勢補覺,五更僅過半,馬車停在保國寺外,因是初一,也不乏三兩個極其誠心的上香人。
安氏帶著女兒進寺入大殿上香,為菩薩上過香後,由小僧引路將二人帶至後院禪房,不多時曾與明凰有過節的了禪住持來了。
“夫人來與老衲論佛,帶小姐同來,豈不苦惱了她。”
都道出家人六根清淨,無怒無嗔,然而若是見識過這位丞相千金,即便修成了佛也不禁要退避。
佛學大師,竟還介懷當年九兒燒了他鬍子,安氏無奈賠笑道:“大師,九兒早年頑劣,如今已知悔改,昔日之事莫提了吧!”
☆、佛門聖地,可憐逃妾
了禪用了五年光景重續的白鬚微顫,略顯尷尬,雙掌合十唸了一句“南無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老方丈,你的鬍子長好了?”明凰有意哪壺不開提哪壺,誰讓他自稱佛門中人如此記仇,也就孃親會信他的滿口胡謅。
白了一眼女兒,帶她同來果真是錯了,安氏嘆了口氣道:“九兒,你既無心聽禪,就先行回府吧。”
明凰想起今日來上香的原由,儘管很想離開卻顯得有些遲疑。
“夫人,小姐既不願先行回府,不如留於寺中賞菊,本寺晚菊正當時,晨露沐澤,更是芬芳。”
了禪只求她別在他身邊轉悠,寺裡的花草……只能是稍後為它們誦經超度。
明凰徵詢孃親之意,安氏點頭答應,囑咐她:“讓春雨帶你去,別壞了寺裡神明之物。”
明凰欣喜告退,帶著春雨遊寺,走廊上問了個小和尚,找到了老和尚口中的晚菊。
她原是想親自看過,回頭告訴娘老和尚胡說,這似乎不能如願了,沾著晨露的晚菊的確很美。
“咕——”一片金黃色間突然傳出一道近似餓腹的聲響,顯得十分突兀,明凰與春雨面面相覷。
春雨擔心是小姐不信神佛,召來了神靈,壓著嗓子提議:“小姐,咱們快走吧。”
明凰向來逆反,若是勸她去瞧瞧,或許反倒沒興趣了,眼下春雨勸她走,自然更要瞧瞧是何物。
“噓——”明凰比了個噤聲的手勢,不再理會她獨自躡手躡腳往花叢裡走去。
“阿嚏——”花叢裡的人越是驚恐越是錯亂,竟沒憋住噴嚏,將自身行蹤方位顯露無疑,想站起身逃跑,雙腳卻早已麻了。
“姐姐,你蹲在這裡做甚麼,你把花都踩爛了……”明凰看著眼前人,她十分不解。
“噓——”一名梳少婦髮髻的女子忙請少女噤聲,她的髮髻已十分凌亂,飾物幾乎全掉了,只餘一副耳環,臉上身上都是汙物。
明凰左後看了看,身邊只有春雨,她想上前細問可不忍踩菊,便壓著嗓子犯難道:“姐姐,沒人來,你快出來,你踩著花了。”
☆、嫡妻妒妾,誣妾不貞
明凰自女子口中得知,她本姓何,今年十九,本家在京城東邊一處村子裡,爹孃早年也疼她,只是後來接連生了兩個弟弟便……
何氏嗚咽續道:“年初時,奴家爹孃把奴家賣給京裡大戶人家作妾,進門第二日奴家夫君的正妻就賞了奴家兩個耳刮子,原來大姐好妒,但因三年無所出,年初時便鬆口納一妾傳嗣,這些是後來聽府裡下人說起奴家才知。”
“下人們可憐奴家,私下對奴家多有照顧,夫君待奴家也還好,即便三天兩頭讓大姐扎針、辱罵,奴家也已認了命。”
“但這兩月,大姐的打罵無一日停歇,奴家心裡慌得很,果真,前日午後大姐帶人來到奴家房裡,幾個大漢進屋就砸,後來搜出一條男人的裘褲,大姐指奴家通姦不貞,將奴家捆綁囚於柴房。”
“奴家只得等夫君回府救奴家,但等到更夫敲了三更,奴家夫君也未來放奴家出去,後半夜時奴家睏乏,正要打個盹,聽見牆角柴堆有響聲,奴家一驚,卻從柴堆裡出來與奴家交好的丫鬟,告訴奴家夫君信了大姐,明日要將奴家送去官衙,判個淫穢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