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雨詩蹙眉,緩聲問:“王爺可還有其他吩咐?”
蕭辰夜想了又想,本是見她那個態度,不想說了。但是忍不住般開口問:“本王要去洛陽,你……有什麼話,或是什麼東西需要本王帶的嗎?”
梁雨詩的心在聽到“洛陽”兩個字的時候跳露了半拍。
忽然又憶起離開的時候,洛陽城漫天的飛絮,陽春三月,正是草長鶯飛的季節,沒想到時間過的這麼快。那時候的她笑著,城門就在她身後,她對蘇雲說:“蘇雲,我只告訴你一個人哦,我啊,遇見了我的真命天子了。”
真命天子……
呵呵,自己真的好天真。這個世上,哪裡有人會那麼輕易的遇見自己的真命天子,偏偏自己只聽了和尚的好話,和尚的警告一句也沒聽。
服了服身,梁雨詩說:“謝王爺提及,雨詩尚未對家人說任何事情。自古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這般大逆不道,又企敢說。”
蕭辰夜手顫抖了一下。
此時忽然想起了娶她的那個時候。匆忙而潦草的喜宴。本該新婚燕爾的初夜,自己給她的是一支無情的箭。那一夜,紅色玫瑰花瓣掩蓋不住的紅色鮮血,此時再想起,才發現那般驚心動魄。
忽然覺得心臟好疼,不知道那個時候的她是不是也這樣疼。
有人說,永遠不要去後悔你做過的事,因為你有太多的事要去後悔。現在他有些瞭解了。
深呼吸,壓下心頭的堵塞感,蕭辰夜手握了握,說:“如果……你想要的話,本王可以給你。”
“不,妾身只要一紙休書。”梁雨詩堅定的回他。
蕭辰夜身體一僵,拳頭在袖子底下緊緊的握住。
“不可能”冷冷的說完這句話,蕭辰夜甩身,拂袖而去。
梁雨詩一支看著他走遠,等到他的背影再也看不到的時候,才默默的走到桌前,拿起令牌,放置於胸口。
冰涼的青銅令牌,紋絡清晰的印在胸口,雖然冷,但是有著另一種溫暖。
“夜,對不起,還有,真的謝謝你。”
謝謝你的溫柔。
————————
走出蕭王府的時候,天空下起了雨。
梅雨時節總是多雨的,梁雨詩抬起眸子看一眼雨幕中的江南。
江南似是沉寂在仙境中一般。
啊,原來這就是江南之外的人說的,梅雨時節的江南呵,纏綿悱惻,帶著一種莫名卻輕微的哀傷。
青鬼撐起一把傘舉到她頭頂,梁雨詩看一眼,伸手要接。
青鬼挪了一下手,拒絕道:“王妃身子虛弱,我來撐吧。”
書遙在旁邊看一眼,走上前接過雨傘道:“還是我來撐吧。”
青鬼掃了書遙一眼,點頭退了幾步,默默的和兩人拉開距離。
梁雨詩將手伸出傘外,有些冰涼的雨水打在她的手心。
梁雨詩眉眼含了笑。
微雨天氣嗎?和自己從花王府走出來的那日,差不多呢。
抬起眸子看向前方,梁雨詩和書遙一起來到城門前。
及到城門前時,梁雨詩抬眼看著龍飛鳳舞的“江南城”三個大字,纖細的手指伸出來,青絲搖曳,遙遙指著城牆對書遙道:“書遙,我們去那裡吧。”
書遙隨著她的目光看去,默默的低下了頭。
“真的要這樣嗎?連說句話也不要嗎?”
“已經放他走了,就不要再給他任何的希望與曖昧。藕斷絲連,是最讓人難受的痛。我不想給他那種感覺。”提起裙角,梁雨詩默默地走上了城牆。
出示令牌之後,梁雨詩就站在了城牆上面,遙望著整個江南城。
煙雨朦朧的江南城,漸漸的有許多女子走了出來,在門前,街道旁掛上了紅色的花燈。
女子們撐著傘,有些哀傷的在花燈上寫著什麼。
梁雨詩看著,看著,眼睛漸漸溼潤了。
“書遙,你說她們在寫什麼呢?”
書遙站在她身側,輕輕搖頭,“不知道呢。”
梁雨詩輕笑,“你當然不知道啦,因為你沒有見過我看過的場面。若是你見了,你一定會知道她們在寫什麼。我啊,第一眼看到的江南,就是這樣紅燈鋪滿的街道。紅色的花燈在月色初涼的夜晚掛滿了整個江南城,花瓣在天空中飛舞。這些女子歡笑著、擁擠著站在道路兩側。那個人騎著白馬,搖曳如風中隨性的雲彩,就那樣走了過來。”深呼吸,梁雨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