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像是真的一樣,像是真的存在過一樣。
可是一轉身,一切卻又不一樣了。
她哭著,眼淚像是斷線的珍珠一樣,落在滿地的桃花瓣上,求自己休了她。
當他伸出手,當他決定要開始愛她的時候,為什麼她卻收起最初伸過來的手。
蕭辰夜不禁開始迷茫……
那個許過自己一生的女子,真的存在過嗎?或者根本就是一場幻影。
第六十章
“辰夜,你和你的新婚妻子,不好嗎?”白月敏銳的嗅到一絲不尋常的氣氛,出聲問他。
蕭辰夜笑笑,搖頭道:“只是覺得,愛情於我,太像是一場夢而已。”
“哈哈,臣弟真是比我想象的要浪漫的多。”白月眉眼一彎,心知他不想說,一句帶過了這個話題,接上了之前的話題道:“三皇子是被前朝的南天將軍帶走的。實在不行的話,就先找到他吧。”
蕭辰夜點點頭,站起來道:“臣領命。不過皇上……”
蕭辰夜欲言又止的看了看白月。
白月挑眉,“有什麼話就問吧。”
“皇上為何對三皇子如此執著?”
白月一怔,幽幽嘆了口氣,望著屋子裡掛著的美人圖一時出神,“也許是因為父皇的託付,要朕找到他帶回皇室,給他一個正當的身份。也許只是因為一場夢吧。”
絢爛的夢境,**花院裡茶靡之下的風景,女子跳動的身影與歡快的笑聲,男子青絲垂落,淺含溫潤的笑。
“別把我囚禁在這宮裡,我陪你六年,你許我一個自由,怎麼樣?”
“六年嗎?足矣,六年後,你就離開我,去天涯海角,任何地方吧。”
六年前,白月十三歲,那個時候,**花綻放絢爛的夏季,女子與男子的約定,被他偷偷聽到。
五年後,傳說中是為在世神女的的荷妃,不再受寵了。
六年後,東耀皇帝白輝病重,荷妃將要誕下龍子,後宮卻突發變節。接生的人說荷妃沒有誕下龍子,而是生了一個妖怪。荷妃本是要被賜死,可是皇上說,念著這麼多年的情分上,放她一條生路,將她逐出了宮。同年,白輝病逝。
關於男子與女子的故事,人們常常進行著各種猜測。
都不過是那些“最是無情帝王家”的流言蜚語。
卻只有白月比任何人都更知道秘密的答案,比任何人更知道那兩個人彼此之間的感情。
六年織一夢,白月的夢裡,絢爛無比,是踩著玫瑰花瓣與尖刺的陣陣心疼與甜蜜的感覺。
那感覺很真實,卻不是屬於他的。
對,那是個夢,無關風月,無關……白月。
他心裡一直系著這個結。
忍不住要去追隨的,不過是那份沉澱在心裡的心疼而已。
白月希望,有一天,他能夠把那兩個人的孩子接回宮中,讓那一段往事,成為不再有遺憾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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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辰夜出了皇宮之後,默默的向著蕭王府走去。
一路上,他都在想一件事情。
關於皇上給他的啟發。
皇上自從登基以來諸多事宜需要處理。一直立志要把東耀的江山治理的更加繁榮昌盛。在這麼忙的時候,皇上卻依然不忘記他的那份執念。
執念。
他的執念又是什麼呢?
“王爺,您回來了。”
執念……
“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執念……
“踏雪唱高歌,拂袖挽明傷,今夜我為漁船,度君行走天涯。”
走回王府,穿過正院,過長廊、轉花園,默默的走到了那偏僻的小院。
她一直堅持住在這裡,哪裡都不去。
踏過萱草,透過漆黑中的那一抹亮光,蕭辰看到了如精靈一般唱著歌的女子。
舞姿比開扇的孔雀還要嫵媚,歌聲比最善唱歌的黃鶯還要動聽。
蕭辰夜的眼眶漸漸溼潤了,他想起很久以前聽過的一個傳說。
傳說世上有一種荊棘鳥,它沒有腳,只能在天空翱翔,它的一生只有一次落地的機會。荊棘鳥一生都在尋找最高的荊棘,當他找到了,就會張開世上最動人的歌喉,唱出動人的歌,從高空落到那株荊棘上,死在它身邊。
一生一次的完美高歌,一生唯一一次的落地,一生唯一一次的愛情,都在開始時就已經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