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這樣,那我走了——”
梅凌寒轉身離開之際,淚水滂沱而下。
一個人躲進醫院的洗手間裡,獨自舔舐著心裡的傷。
她抬起那帶有血絲的眸子,凝望鏡子裡的蒼白容顏,心裡如同刀扎一般的疼。孩子的父親徘徊在生死邊緣,而她卻連看他一眼的權利都沒有。她那麼低三下四的祈求,換來的只是拒絕和羞辱。
眼淚打在手指上,潮溼潤澤。
手指蘸著淚水,在蒙了灰塵的鏡面上游走。
幾個大字,即刻映入她的眼簾:“威廉,珍重——”
梅凌寒從衛生間出來,費斯頓已經守候在門外。
他瞅瞅梅凌寒那腫脹的俏臉和紅紅的雙眼,歉意如潮一般湧過來。
“梅小姐,對不起——”自責,道歉,“都怪我,都怪我沒有保護好你。如果我及時擋著,你就不至於被瑪麗小姐打了……”
梅凌寒摸一摸自己疼痛不已的左臉頰,苦笑了一下。
她這左臉頰,跟她這個人一樣倒黴。
瑪麗一晚上甩了她兩個耳光,居然全都有這左邊的臉頰承受。
“費斯頓,你不要自責了。其實,瑪麗說的沒錯。她是威廉殿下的未婚妻,是你未來的主人。在不遠的將來,會是風光尊貴的王后娘娘。你不討好她也就罷了,犯不著因為我這個局外人,耽誤了自己的前程……”
“我費斯頓,從來就不在乎功名利祿。我之所以會效忠殿下,是因為殿下對我有恩罷了。要不然,我才不屑進宮做什麼侍衛……”
費斯頓口裡的殿下,並不是指威廉,而是已經成為國王的傑斯。
當年,傑斯還是殿下時,曾經救過費斯頓一命。他為了報答傑斯,才隨侍傑斯的身側。因為傑斯信任他的為人和功夫,才把他撥給了自己兒子威廉。從那之後,他才成了威廉的隨身侍衛。
如果瑪麗因此記恨他,除掉他的職務並把他趕出皇宮的話,那不是懲罰他,而是解脫他。遺憾的是,她的話語在黛絲王后跟前有用,在傑斯國王面前卻不一定管用。
“費斯頓,威廉先生的情形到底怎麼樣?”
梅凌寒不想再議論這不愉快的事兒,直接把話題轉移到威廉的傷勢上。
提起威廉,費斯頓的神色更加的凝重,“現在,已經轉入了重症監護室。如果他能挺過十二個小時,應該就沒有生命危險了……”
他身上的傷口,已經縫合完畢。
該輸的血,也已經輸進了他的體內。
至於威廉能不能闖過這一關,那隻能聽天由命了。
“費斯頓,我再擔心兩個孩子的父親,也不能守護在他身邊。如果他醒過來,你一定要給我報個平安……”
“梅小姐,我會的……”
梅凌寒感激的笑一笑,轉身欲走。
忽然又想起什麼,再次開口,“費斯頓,我想麻煩你一件事兒——”
“梅小姐,您請說——”
“風阿哥一直都以為,他的父親死了。可他總因為沒有見過父親的樣子,感到滿腹遺憾。你能不能幫我拍一張威廉先生的照片傳過來,滿足孩子這個小小的心願……”
心裡的酸楚,無限的擴大。
她的酸澀,似乎也感染了費斯頓。
他表情凝重,眼眸裡似乎有淚光閃現。
“梅小姐,我一定做到——”
“謝謝——”
梅凌寒撂下謝謝兩個字,逃也似的跑出了醫院。
*******************
向陽路公寓。
梅凌寒一個人躺在床上,眼睛瞪著天花板發呆。
明明大睜著雙眼,眼神卻漫無焦點渙散成片狀。如果不是有呼吸的話,躺在床&;上的不像是個人,反倒更像一具屍體。
資訊的提示音響起,她才好像活了過來。
開啟一看,心裡終於鬆了一口氣。
她孩子的父親,終於挺過了危險期。
即便是還沒有醒來,他終究不會死了。
緊繃了一天一夜的神經,終於鬆懈下來。肚子裡傳來的咕咕叫聲,才讓她想起自己已經一天多沒有吃東西了。既然生活還得繼續下去,她就不能再虐待自己。民以食為天,她該去祭一祭自己的五臟廟了。
起身洗一把臉,眼神落在塑膠盆裡的小烏龜身上。
她一邊給烏龜換水加食料,一邊給它說著體積話,“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