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只有他看到了……
剛剛在石洞的時候,她的手被擦出了一個很大的口子。
晨光中他俯著的臉特別的好看,堅毅寧靜,尤其是眼神,像是墨色的湖水一般,深不見底又彷彿有深深滾動著的暗湧。
鼻尖微微聚著太陽光,幾跟細細的髮絲散落下來,滌著太陽的光輝。
彷彿注意到了息靜的目光,他抬起頭來,息靜卻很快地別過眼,低聲:“謝謝。”
易水湛卻突然笑了一下。
她總是這樣,好像對所有事都會做好最壞的準備,可是別人一旦對她好,她又總是不知所措。不過想起剛剛在石洞裡,表面上溫柔婉約的她其實還是一點都沒變。
他揚起嘴角:“怎麼謝?”
一向冷冰沉默的他突然變得輕佻,眼裡也突然多了很多溫柔的東西……有些不適。
她抽回手,繼續轉身向前,“我會跟表哥說的。”明明知道他想要的答案根本就不是這樣,明明知道後面突然沒有了聲音,可是她不想讓自己回頭。
是有種感覺。
對他有種很奇特的,無法述說的感覺。
他們沉默地走了一陣,易水湛去摘果子。息靜坐在樹下休憩,擦了擦額頭的汗,遠處可以看見炊煙裊裊,預示著人煙。可是雖然看得見,卻不能立刻觸碰得到。
村莊和他們之間還隔著幾座連綿的山脈。
這裡到底是哪裡,他們這樣一直往前走,又會走到哪裡去?
易水湛摘來果子遞給她,已經是洗好擦乾淨的,不得不承認他的確是個細緻又聰敏的人。
“離那裡還有很遠。”易水湛指了指遠處的炊煙,他坐在另一棵樹的樹跟上,用目光預測時間,“我們大概要走三天才能到。”
息靜吃著紅潤的果子沉默。
三天?
石道里的他們等得了三天嗎?那些村民們又等得了三天嗎?
“今晚先在這裡休息一下。”他繼續說:“我看你也累了。”
他知道她不會有表現出太大的反應,但是心會生出很多的警惕,“我剛剛在那邊找到了一個洞口,現在還不算太冷,鋪些樹枝也就夠了。”
他把她帶進洞穴裡,有些陰涼。
稍後他便去撿樹枝,生火。
火光燃起來,這裡顯得溫暖而舒適。
沉默地烤了一陣火之後,易水湛起身走向洞口,“我到外面睡。”息靜沒有拒絕,畢竟兩個人還不熟,也不知道對方的為人。
更何況,很多男人在平常能夠自持,在某些情況下卻不一定能抗拒得了誘惑。
女人對男人是一種太難戒掉的毒藥,有癮。
就像自己的父親一樣……
她側身躺下來,望著火光。
雖然身體很累,卻還是有些睡不著。
火光在重重地跳躍著。
右手的旁邊就是一塊利石,她的髮髻上還有一隻銀釵……
有些事情她在府裡都見得慣了,什麼都不需要大驚小怪……
易水湛躺在洞口壁上看著星空,今夜繁星茂密,偶爾草叢間會有蟬鳴響起,這樣的景色在行軍的夜晚見得多了,卻不如此刻的清澈寧靜。
他也知道她一定沒睡著。
背部靠在冰涼的石壁上,手隨意地搭放在曲起的膝蓋,仰起臉看著,眼神深邃,“能不能跟我說說你小時候的事?”
裡面沒動靜,偶爾傳出樹枝噼裡啪啦的燃燒聲。
易水湛微微勾起嘴角,“你小時候一定很聰明,不然現在也不會這麼冷靜。”
冷靜過了頭,連看到別人一步一步把自己喜 歡'炫。書。網'的人搶走也這麼冷靜,他把頭靠在石壁上,剛剛在石洞裡,那一切他都看得很清楚。
那樣的毫不示弱,那樣的隱藏自己,如果不是特別關心她的人,誰知道剛剛她也被嚇住了,誰知道她的手劃開了那樣大的一個口子,又有多少人會去主動關心她?
裡面還是沒動靜,但她一定在聽著。
“其實你很清楚的知道,南為已經對那個小丫鬟動了心。你表哥雖然對下人很好,卻從來不會這麼溫柔,但是你只能看著,什麼都做不了。”
他沉默了一下,“你後悔嗎?”
裡面沒有聲音。
她拿什麼後悔?
也許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喜 歡'炫。書。網'的人,自己一心一意想嫁的人喜 歡'炫。書。網'上別人很殘忍,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