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開門出去。
這次,那兩個侍衛並沒有阻攔。
易水湛正走到院口,見她出來,朝身後那些亦步亦趨地大臣道:“你們先下去。”
“是,聖上。”
她走過去。
他卻先道:“你怎麼出來了,不多休息?”
“為什麼不讓我出去?”她質問。
他淡淡笑:“朕沒有不讓你出去。”頓了頓,“這整個皇宮裡,你都可以隨意走動。”
她注意到他說的是“這整個皇宮。”剛想開口問,他卻突然彈了彈她的額頭,她伸手捂住看著他。
他嘴邊浮起不自覺的笑意。這是他對她的習慣動作,他喜 歡'炫。書。網'看她捂住額頭吃痛的表情。牽住他的手,“來。”
進了屋中。
她才知道,他幾乎是一夜沒睡。
五更便已起床處理政事,之後便是早朝,再然後和大臣商討要事,幾乎一點休息的時間也沒有。
他是特地來陪她吃飯的。
“來。”他給她夾菜。
她默默吃了一會兒,有句話還是忍不住問出口了,“你不問我這三年到哪裡去了?”經過昨夜,他應該知道,她已非完璧之身。
“待你想說的時候自然會說,朕不勉強你。”
他很寬容,她卻更加慚愧,低頭道:“如果我……”
他突然握住她的手,“你再耐心等幾天,過幾日朕就封你為妃。”
她驚訝地抬起頭,卻望見他沉靜的笑容。他道:“以後朕不再納妃,宮裡就你和語惜兩個人。”
她仍不言。
他摸了摸她的長髮,語重心長地嘆道:“語惜是皇后,也是你的妹妹,素來賢德。又為朕生了紫極公主,朕自然不會虧待她。但是,你放心,朕心裡喜 歡'炫。書。網'的只有你一個。”他握了握她的手,很鄭重地問她,“朕有朕的難處,你能體諒朕?”
她點點頭,但是她憂心的並不是這個。
他見她點頭,心口落下大石。
她靜默了一段時間,再低聲問:“如果,如果我不想留在宮裡呢?你會放我走嗎?”
幾乎不敢抬頭看他的表情。
他沒有什麼異樣,只有聲音露初難以察覺的堅定,“除非你嫁人生子,否則朕絕不放手。”他已經受夠等待了,這次無論如何都不會放讓她離開。
無視她突然抬起頭看他,他為她夾菜,“來,快吃。你瘦了這麼多。”
快焦慮了一下午。
她不可能留在這裡,她想念她的孩子。
而這裡是皇宮,更不可能她帶著孩子留在這裡,而且,就算這宮裡只有她和語惜兩個人,她也一樣不喜 歡'炫。書。網'宮裡的生活。
宮女入內稟告:“娘娘,皇后娘娘有請。”
語惜的宮殿和御書房完全不同。
御書房裡外面是召見大臣的大殿,只有內室,有一張臥床和茶几。是他每夜批改奏章和小憩的地方,所以自然不算華麗。
而語惜住的是昭鳳殿。
幾乎可以用金碧輝煌,雕欄畫棟來形容。
語惜坐在殿中飲茶,見她一來,微微一笑。
宮女退下。
她卻連該怎麼行禮都不知道,幸虧語惜並不計較,忙上來扶住她,“姐姐,不必拘泥禮數。來,坐下。”
她很順從,坐在語惜的對面。
兩個人沉默了好一段,她才開口:“姐姐,在宮中幾日可還習慣?”
她的語氣倒是很真誠。
雖然她和語惜已很久不見,但畢竟有當初姐妹的情分在那裡,她道:“還好。”
語惜看她幾乎沒有抬起頭來,親自為她倒茶:“你我相見,竟是這麼多年之後。想當年,妹妹一直很佩服姐姐的勇氣,逃婚,這是普通女子想都不敢想的事。”
茶倒好了,香味氤氳。
“兒時莽撞罷了。”
她笑:“姐姐不必自謙,試問身為女子有幾個有逃脫擺佈的勇氣?”頓了頓,她道:“姐姐可還記得大姐?”
她點點頭。幾個姐妹她都記得。
大姐語怡,三妹語惜,四妹語悅。
“你離開之後不救,大姐就被父親嫁給了軒遠侯。那軒遠侯那時已有七十多歲了,老態龍鍾,連孫兒也比大姐大許多。成親當日便老死了,當年大姐才十九歲,無兒無女,空有一個侯爺夫人的頭銜,卻要守一生的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