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榆書苑,由右相門人方右榆創辦,是全國最負盛名的書苑。
“朕明日下旨,封容誠為戶部行走!”
容貴妃大喜:“謝陛下大恩!”
“好了,貴妃修養身子要緊,湯也不必親自煲了,將食材擬個單子送到御膳房即可!退下罷!”
陳茜望著歡喜離去的容貴妃,心中百感交集:這個時代的女子,要麼為丈夫活,要麼為家族活,就是沒有為自己活。
接下來,各路妃子陸續登場,當然了,她們都不是空手而來的,賢妃聰慧,送的是親手繡制的墨玉色雲錦斗篷,麗妃親和,送的是燕地各色土儀,雲夫人端莊,送的是荷葉清粥,李貴人多才,送的是親自繪製的寒梅摺扇……鶯歌燕語,衣香鬢影,肥環燕瘦,各具春秋,如果她們看向自己的眼神不是怨毒的話,陳茜都想當一次男人,多少風流快意啊。
送走最後一個美人,陳茜揉揉因審美而疲勞的雙眼,抬起頭來,姬昭望著滿桌的禮物,臉上的笑容非(www。kanshuba。org:看書吧)常詭異。
陳茜突然覺得皇帝也不是一份值得羨慕的工作!
謀劃在夜晚
第二天晚上,右榆書苑一片寂靜,方右榆粘著一粒棋子,呆呆地看著走入死局的棋盤——右相又來信催促了,人生如棋,每一步都得經過步步籌算,操之過急只會適得其反,那個人心性堅毅,又豈是一兩句話就能說服的?方右榆皺著眉頭,額上的皺紋連同眉毛眼睛擠成一團……
“先生,右相來了!”
他一驚,手上之棋墜落,打亂了棋局,正想迎出去,右相已經一臉寒霜進來了!
“狂生見過……”
“免了!”戚文粗暴地打斷他的寒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把小童遞過來的茶碗重重地頓在小几上,怒氣衝衝,直奔主題:“我在信中是怎麼跟你說的?恩?如今你又是怎麼做的?”
右相在信裡交代的事太多,方右榆不知所指,但又不敢細問,只能繼續套話:“戚相,您交代狂生的事,狂生時時皆放在心上,如今都在準備……”
戚文拍案,怒而發笑:“準備?方先生果然是一貫的謀而後定啊,只是如今,方先生所謀之人已經被授予戶部行走了!”
“戚相說的是——容誠?他如今尚在書苑啊!”
“哼哼,聖旨是直接送到容尚書府的,你自然不知道!”
方右榆無奈道:“戚相,此事確是狂生疏忽了!”
戚文也是三個時辰前才得到的訊息,他之所以憤怒,只是想壓一壓這個素來狂傲的門人罷了,最重要的還是解決問題,如今見方右榆低頭,他也就順著階梯下來了。。
“說來此事也怨不得你!”戚文端著嚴肅的方正臉,頜下的鬍鬚動也不動:“是老夫疏忽,竟是忽略了宮裡頭!”
方右榆反應極快,沉吟道:“容貴妃?”
右相點頭:“昨日容貴妃曾去見過皇上,今天,旨意就下來了!”
“容貴妃失寵於陛下多年,在陛下面前說不上話麼?”
戚文一臉思量:“這也是老夫百思不得其解之處!陛下近日越發難以捉摸,茜妃突然入宮而蒙盛寵已在我等意料之外了,然茜妃生平,竟是叫人生生抹淨了一般,查不到任何蛛絲馬跡,再是允王爺,他本應該早日離京,奔赴西北,然陛下竟已讓她留京半載,最後,陛下雖不喜容貴妃,卻對容嘉越發看重,他不像我們之前想的那麼簡單,是老夫小看他了!”
“戚相的意思是——這件事是陛下借容貴妃之手做成的?”
“有這個可能!”
“右相打算如何做?”
“貴妃娘娘在後宮與茜妃平分秋色,如今茜妃年紀還小,若是貴妃誕下皇嗣,我等之憂即解!”
方右榆沉吟片刻,猛地抬起頭來:“戚相,為何不考慮狂生當日之言,我等……”
右相拍案而起:“此事莫要再談,老夫自有分寸!”
“容誠之事?”
“先生如何看?”
“容誠稱得上是青年才俊,容家有他,也算後繼有人了,只可惜不能為我所用,狂生之意,不如……”昏暗的燈光下,兩個人笑得陰沉……
“好!一石二鳥,先生好計策!”
……
戚文坐在車架裡,膝蓋上攤著一張大晉輿圖,細長的眼睛陰陰地眯著,嘴角噙著一抹冷嘲:“你若知曉我之所想,本相豈不是要被你一小小白身給捏的死死的!”乾枯的手指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