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照顧你,用不了多久,她就會回來了。”蘇離摸摸阿木的頭,輕聲說。
“是嗎?我會乖乖的等小芸姐姐回來。那這段時間,姐姐要跟我們住在一起嗎?”阿木問老人,烏黑晶亮的眼睛裡透著期待的光彩。
“嗯。”老人看向阿木的眼神充滿了寵溺。
“姐姐,阿木帶你到我家裡去!”阿木拉著蘇離的手,往村子裡跑去。
蘇離曾經研究過古代史,她自認對於古代貧民村的認識還算 (炫)豐(書)富(網) ,也很清楚那是怎樣的貧困,尤其是在亂世,在貧窮和死亡的雙重壓迫下,村民會是怎樣一種生存狀態。可是,親眼看到了,才發現人還可以以這樣的狀態活著。
低矮的茅屋,狹窄的土路,毫無規劃的村落佈局,還有……人們。一個個瘦弱,病態,滿臉愁容。
“這就是,亂世裡的貧民嗎?”蘇離心情沉重,胸口漫上止不住的酸澀,忽然想起一位作家的話:炮火連天無非改朝換代;血肉橫飛盡是農家子弟。“而我自己,也要在這樣的亂世裡求生存嗎?”
“姐姐?”阿木湊過來,盯著蘇離,“我們到家啦,怎麼你不高興麼?”
“家?”蘇離望著阿木,又順著阿木所指的方向看過去,那是一座相對較大的茅屋——土坯牆,茅草頂,籬笆搭起的院牆。
“這是——”
“這裡不也是姐姐的家嗎?”阿木天真地眨著眼睛。
“我的家?”蘇離突然感到心裡一陣溫暖,家,家,果然,不管在哪裡,家這個詞總能給人以力量。蘇離擦擦眼淚,歡笑著答應:“嗯!”
這是一個夢,也不算是噩夢。在夢裡,既看見{炫殘{書酷{網 ,也感受到人與人之間的溫情。也許明天一睜開眼睛,自己又回去了,回到自己的家裡,回到爸爸媽媽身邊,一覺醒來,一切都還是平時的樣子。
蘇離看看睡在自己身邊的阿木,月光照在他的臉上,恬靜而安詳。
“對不起阿木,如果我一覺醒來,又回到了自己的家裡,你要原諒我,也要好好的繼續活著。”蘇離輕輕吻了阿木的額頭一下,然後,躺下入睡。
然而蘇離醒來時,面對的卻不是自己的家人,而是慌亂的村民。
“族長,該怎麼辦啊!出了這樣的事情……”當蘇離穿好小芸的衣服出來時,一群人圍在族長周圍,臉上寫滿焦慮。
蘇離站在人們身後,並不出聲,只是聽著人們你一言,我一語的混亂的描述,大致總結出具體情況:昨天昌寧國人來過村子,搶走了剛收穫的糧食,也殺死了很多村民——據說這一次的屠殺是歷年來最大的。蘇離目睹的就是這場屠殺後的場景。等到昌寧人離開後,村民們去尋找親人的遺體,尤其是要找到還活著的人,帶回來救治。這個事情,昨天蘇離也有參與過,因此也算比較清楚。
蘇離皺皺眉頭,這群村民們說了半天,好像在說一堆廢話,都是大家知道的事情啊,有什麼必要重新拿出來說呢?唉——蘇離嘆了口氣:慌亂中的村民還真是愛胡言亂語,說話沒有一點邏輯性的。
“尋找屍體和傷者,以前確實阿三也有參加過,可是,從晚上開始,我兒子就不停的咳嗽啊!”一個老婦哭著說道:“我以為是小病,沒有大礙的,大家都知道,我兒子一直很健壯的啊!”
周圍的人連連點頭,“不光是張嬸的兒子,我丈夫也這樣!”
另一個說,“我爸爸回去後也這個樣子……”頓時,阿木家門前又一次亂做一團。
“等等,先不要急。”阿木的爺爺——揚古(蘇離昨天晚上打聽出來的)抬手示意大家安靜,隨後開口問道:“一共有幾個人是這個情況?”
眾人互相注視,然後,有一箇中年男人站出來:“三個。張嬸的兒子阿三,瑪寬和阿路。”
蘇離不禁皺皺眉頭,果然,雖然是不同的時空,賤民都是不允許有姓氏的,這好像是半奴隸化的社會。
男人繼續說著:“阿三是最早發病的,而且……”男人的眼神裡有些恐懼:“他們都參與過昨天尋找屍體和……搶衣服的事……”
“胡說!什麼叫搶?!”楊古的聲音很嚴厲,“昌寧人搶走了我們多少東西,從死人身上扒兩件衣服算什麼!”
男人聽到這話,身體向後縮了縮,沒再敢開口。
“帶我去看!”楊古走到門外。一些膽小的沒有跟著,膽子大些的,都跟著楊古走。蘇離猶豫了一下,以現代人的防疫知識來看,遠離傳染源才是最佳舉措,可是蘇離實在是覺得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