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3 / 4)

小說:皇運 作者:使勁兒

去看看越兒。”延陵易坦然道。於她面前,她尚不需掩飾。

“越兒吃了藥,便是睡下的。”女人舒了口氣,淡道,“主人的意思。你大婚喜夜,不當和新郎撕破了臉面。總有些事情,是要慢慢來的。”

延陵易身形一震,偏了視線迎向寧嬤嬤的注視,一語反詰:“我已循著主人的意思選了昱瑾王,還需我做什麼嗎?!”眸中釀著苦笑,大多時候,她不會這麼看她。只今夜,風有些醉,人亦亂了。

“不要忘了,你如今的所有是誰給的?!”寧嬤嬤無惱,卻也冷冷諷刺道,“賤民署的日子…是不是久未熟悉了。”

她喉中哽住,隱著突燃的怒火,猛出了聲:“延陵沛文的死…是同她有關?!”

寧嬤嬤眼中火熄撲滅,驚顫了幾番,重重覆下,咬牙要言。反被廊外人聲截住。西邊燈火頓開,下人忙湧出,驚呼而道:“寧嬤嬤,眉兒小姐又上了病,夫人急宣著您吶。”

寧嬤嬤冷眼掠了廊外,自延陵易肩頭擦過,言聲砸下:“毋須主人親自教拂,你該是知道如何做吧。”

風,沉下。延陵易的心忽得放下了,不由得輕笑了幾聲,原還不過是這般罷了。耳畔復又湧起父親亡時的留語,輕了又重,重了又輕——“你,是我延陵家之長女,而非南榮一族的狗。”她心裡明白,二十年來,他從未予自己半句重話,卻在彌留之刻給她遺下了咀嚼不盡的深言。

喜房中,紅燭已滅下多盞。尹文衍澤端了油燈靠在案前自己同自己下棋,如此靜謐的夜,靜得太過詭異,反無了睡意。他身上喜衣已撤,換了往日的常衣,淡青的袖口躍有虎紋。

門前叩廊響徹三聲,他淡淡仰了目,卻對上不請自來的延陵空。心中思量二三,莫非早這兄妹二人便商量好的,他這塊“砧上肉”,是要一家共享。手下胡亂推亂了棋盤,下棋之時,他多不喜他人圍觀。棋路,往往能顯出心路,他還沒有大方到讓人堂而皇之的窺探自己的心緒。

“呦,一人自個下棋呢,不悶嗎?”延陵空收了摺扇,搖步而入。

尹文衍澤由案前繞出,幾步落至中堂幾前,推了盞上去,自己沿著另一端緩緩坐下:“還好。”

“這房還未圓呢…”延陵空打量著目光掠向東廂寢間,然隔了華扇玉屏,倒也探不出什麼模樣。

尹文衍澤只淡笑不語,微微凝上一口熱茶。

“王爺也別太介意,我家這丫頭就是人事不知,性子又不大好。再者…全府上下都知道她眼裡只那個男眷放不下別人。縱連我這個做哥哥的碰了那小子一下,她都要咬牙切齒個半日才順下氣。日後,您多讓讓她那後花園私宅的小房。”

“男寵?”尹文衍澤就著熱茶反問了聲,原道是民間謠傳延陵易極寵男眷孌童並非以空穴來風。

“啊。”延陵空笑著應下,別有用心,“王爺倒也不必擔心,再如何,總歸您是大,他是小。日後但凡有事,找我即可,閒來喝個小酒,下棋論道皆好。”

“世子爺很閒。”尹文衍澤淺淺笑著,並不急著收下來人滿盤“善”意。

“是,總是閒。”延陵空張口即是應下,作勢一聲長嘆,“爾後就怕王爺閒過我。”言罷即是要甩袖離去。

恰尹文衍澤猛地抬目,柔光直逼上對方,卻是冷聲仄寒:“尹文尚即不肯要的女人…交到本王手中,世子爺倒是可以放心了。”

“尹文衍澤。”延陵空收下一副無關己事的浪蕩,忽認真了道,“即便她是全天下人都不肯要的女人,對我延陵空而言,也不是能隨手相交的。”於他眼中,不是他們不肯要,而是天下凡人要不起。他看得起他,才能忍心交付於其手。

殘風一躍,樹影斑駁,這易居水閣無人時最涼。

尹文衍澤倚在門前看延陵空步步遠去的背影,像極了延陵沛文。他曾以想過延陵沛文的秉性,那是個能為了他人捨棄自己的愚人,說他愚,他卻也比誰都具真知灼見。延陵空,或以該多隨了他吧,然不知是喜還是該憂。

“王爺。”但不知由何處轉出了持刀隨應藍馳的影子,低低地喚了聲自家主人,“延陵王確是去了後院私宅。”

“嗯。”尹文輕聲應下,目光落入九尺碧湖,化為一潭靜波,“藍馳啊,你看得明白嗎?”

“王爺是說…延陵王還是…”藍馳稍凝了視線,怔道。

“我說…這一家子。”尹文靜靜揚了笑,流光溢彩。

藍馳來不及去揣摩主人的意會,只愣神迎向這一抹攝人心魄,是醉了。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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