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結束後,才帶著人馬趕往西嶺雪山。
對於他的這個決定,無論是柳退禪還是馬重山,或者是其他江湖門派,都心存疑惑。碧落宮向來是江湖中最為神秘的地方,之前百里針與洛雲曾一度交手,而洛雲正是敗在他的手下。如今重傷初愈,又翻山越嶺前去西嶺山,叫人頗為不解。
或許是他對於蕭家真的恨之入骨,因而才不願放過任何一個餘孽。
但當他們登上雪山時,碧落宮朱門緊閉,只有紫煙孤身立在雪地中。
她傲視無痕堡眾人,眼裡充滿鄙視,“洛雲,你來勢洶洶,難道還想對付我們碧落宮?”
洛雲冷冷道:“天籟山蕭家作惡多端,如今已經覆滅,碧落宮既遠離江湖紛爭,就不該收容蕭茉!”
紫煙不屑地一笑:“從你對付蕭家的手段來看,也未必就是什麼正義之人!實話告訴你,蕭姑娘早已離開了西嶺山。”
洛雲一震,踏上一步,盯著她道:“你以為我會相信?”
紫煙雙臂展開,雲袖翩翩,“你倒說說看,這西嶺山的地形,到底是我們碧落宮熟稔,還是你無痕堡的部下熟悉?”
洛雲眼中泛起寒意。
“江湖浩渺,你再也找不到她了。”紫煙不急不緩,注視著洛雲道。
洛雲本欲下令進攻,但柳退禪等人紛紛低聲勸諫,無痕堡才剛經過與天籟山的激戰,再立即與碧落宮為敵,只怕一是傷及自身,二也會讓江湖中其他門派有可乘之機。
於是這一次西嶺山之行無功而返。洛雲在下山路上,一言不發,有不知趣的屬下想要上前詢問,被他一腳踢倒在山道上,險些喪命。
“蕭家餘孽一個都不能放過!”他霍然回身,衣袂獵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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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不願被江湖中人知曉蕭葦與蕭茉究竟是生是死,無痕堡在洛雲的率領下,對這兩人進行了翻天徹底的秘密搜捕。他們甚至還追到了落雁谷,但那個地方已經空無一人,只有重重墳塋,其中包括了蕭然的墳墓。
為了驗證蕭然是否真的死了,他們掘墓開棺,卻發現墓穴中有兩具屍首合葬在一起。無痕堡的人
用刀劍將緊緊相擁的屍首挑了出來,直到看到其中一具的骨骸上存有暗黑的中毒痕跡,才算確定這個在生前慣於刺殺的間邪,是終於死在了落雁谷。
他們離開落雁谷的時候,沒有忘記放一把火,燒盡了一切。
但蕭葦與蕭茉卻真的消失在人海中了,再無任何音訊。
江湖中永遠不會缺乏談資,蕭家的覆滅雖引起了巨大的轟動,但隨著時間流逝,也漸漸被其他風雲詭譎的變故沖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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彈指間兩年已過,這一天已近歲末,朔風狂卷一地敗葉,天氣陰鬱得看不到一絲光亮。一列馬隊自鳳凰古城穿過,冒著嚴寒行進於郊野。
為首一人戴著青紗帷帽,銀藍色長袍在風中獵獵舞動,右手掩在袖中,正是無痕堡堡主洛雲。他身後的柳退禪等人個個面容憔悴,連月來,他們跟著洛雲長途奔波,從洞庭到嶽麓,從劍南到沱江,西南一帶,留盡了他們的足跡,可笑的是,面對異常沉默的洛雲,他們竟不知堡主究竟在搜尋什麼。
自從擊潰蕭家後,無痕堡在江湖中的地位節節升高,洛雲的名望亦隨之遍及天下,但原本溫和穩健的他,卻不知為何,終日心事重重,連看人的眼神都變得陌生冷冽。
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是,他已不再是以前的洛雲。
一陣北風吹過,眾人不禁打了寒顫。柳退禪身後的人忍不住向他遞了個眼色,指了指獨自策馬在前的洛雲。
柳退禪也已受不住連日的顛簸,只得策馬上前,向洛雲道:“堡主,弟兄們都已經很是困頓,是不是可以找個地方休息一下?”
洛雲頭也沒回,注視著前方昏暗的原野,道:“你們若是累了,可以不走。我一個人就足夠。”
柳退禪不禁慨嘆道:“屬下們對堡主一向忠心,理應不辭辛苦追隨,但自從剿滅蕭家之後,堡主對堡內事務幾乎全數不管。我們這幾個月來到處搜尋,卻連要找什麼人都不清楚……”
他的話還未說完,忽聽得遠處殘敗的古城牆下傳來一陣肆意的笑聲。定睛一看,原是幾個流浪漢子將一個衣衫襤褸的少女按倒在地,正湊上前亂摸。
他搖了搖頭,繼續向洛雲道:“屬下覺得,若是堡主要搜尋蕭家餘孽,可以留一部分兄弟去找。堡主還是應該回到劍門……”他才說到一半,卻見洛雲忽地奮力一揚馬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