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不會追出來。”她扶住蕭然的肩膀,望著遠處的山道。
蕭然
卻沒有回答,只是默默地點了點頭。君灩飛細細看著他,沒見他身上有什麼傷痕,只是臉色有幾分蒼白。
“你怎樣了?”她疑惑道。
“沒事……”蕭然拄著刀鞘站起,身形有點搖晃。他深深呼吸了幾下,回望無痕堡坐落的方位,才想要再度開口,卻忽然雙膝一軟,跪倒在地。
君灩飛驚呼一聲,握著他的手,惟覺他手心發冷,十指指甲內隱隱泛出紫紅的血絲。
“蕭然!”
他的雙手撐在地上,用盡全力,才又勉強站了起來,“灩飛,我中了洛雲一掌……”
君灩飛心寒,忽咬牙攬著他的腰間,以自身支撐住他,道:“我帶你走!”
風勢一陣緊似一陣,崎嶇山路上,君灩飛就這樣架著他,跌跌撞撞地朝山下而去。
******
在兩人遠離劍門的時候,有一匹白馬正從相反的方向疾馳而來,馬上的人一身白衣,腰纏軟劍,正是蕭葦。
他已經將天籟山的佈防完全交出,只留下一封書信,便義無反顧地選擇了獨自入川的道路。
寒風凜冽,吹拂起肅殺布衣。他勒韁遠眺,山道寂寥,狹窄得僅能容一人經過。在那對面的山巒間,隱約可見堡壘佇立,旗幟飄飛。蕭葦原本總是充滿傲氣的臉上此時只剩冷漠,他久久凝望前方,從衣衫上撕下白麻束帶,縛於額前。
忽有飛鳥撲簌簌掠過天空,白馬嘶鳴一聲,他持韁低喝,如離弦箭一般衝往前方。
轉過山道,無痕堡已近在眼前,蕭葦放慢馬速。兩邊山勢陡峭,他留意著上方有無敵手埋伏,果在白馬剛踏上通往無痕堡的石階之際,自山崖上有弩箭如雨般疾射過來。
蕭葦早有準備,飛身縱起,揮劍斬落身前數箭,左手攀著身側一塊突起的岩石,以此為掩蔽,躲過了這一陣箭雨。弓箭手正在重新上箭之時,蕭葦已奮力撲出,足尖踏上山岩,左手雙指間射出一縷勁風,直鑽入當先開弓之人的眉間。
那人慘叫一聲,倒地不起。蕭葦趁勢掠上山崖,腰間軟劍彈射而出,掃中自左側衝上的數人,飛濺出一片血花。
埋伏在山間的守衛嘶吼著揮刀攻來,他一掌擊中面前之人,身後又有風聲襲來,蕭葦迅疾回身出劍,正中偷襲之人眉心,那一股汙血噴射而出,將他雪白孝服染成殷紅。此時山道上源源不斷
湧來伏兵,他冷笑一聲,左手間金芒暴漲,數點星瑩自袖間飛出,劃出五道光痕直刺入身側岩石。
但聽“轟”的一聲,那本就懸在半空的岩石為之碎裂,碎屑紛紛揚揚四散激射,周圍眾人急忙後退逃避。蕭葦就在這塵土飛揚之時急掠而起,踏著險峻棧道飛掠向無痕堡大門。
那佇立的石門上方冷陽高懸,絲毫沒有暖意。蕭葦一撩衣衫,足尖踏上無痕堡門前的石碑,一縱身便越過了高牆。
落地之時,仍是留了心眼,謹防地上有所陷阱。但卻安然無事。他才欲舉步,只聽大門外喊聲迫近,想是追兵又至。而此時從庭院那頭的月洞門後亦衝出一列刀手,直奔他而來。蕭葦縱上樹梢,自人群上方斜掠而過,手中軟劍微微一顫,挑中一人咽喉,他手腕一轉,將那人的屍首擲向人群。當先之人不禁後退幾步,蕭葦身形又起,朝著無痕堡深處急掠。
他才剛越過大殿,就看有一隊持刀的守衛飛快地從斜裡衝出,卻並不朝他而來,而是頭也不回地奔向後山松林。蕭葦略一躊躇,自後方又有弩箭蕭蕭射來,他揮劍斬落弩箭,便向那隊守衛所去的方向緊追而去。
兩邊松林投下斑駁陰影,他身後有追兵不斷,眼見前方柳退禪帶人趕至,卻不見洛雲身影。此時天際陰雲四起,光線忽而黯淡,從那松林中卻傳來一聲女子的呼喊,聲音嘶啞,且帶著悲慼之意。
蕭葦心頭一震,循聲望去,只見半山間人影一閃,隱約是一紫衫女子,正被人捆住了雙足,倒著拖向松林深處。
“蕭葦,你果然還是來了劍門!”柳退禪飛身掠來,持劍直指,面露笑意。
“將君灩飛交出來!她早已不是蕭家的人了!”蕭葦擋住猛烈的攻勢,想要追向松林,卻被柳退禪攔在山下。
柳退禪寬袖一展,道:“想不到蕭公子還是個多情人,不過你就不怕我們趁勢再度攻打天籟山,將你們蕭家僅剩的基業都翻個底朝天嗎?”
蕭葦抹去臉上血痕,冷冷道:“洛雲殺我父親,就算我今日命喪當場,也要再來會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