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出一口鮮血,單膝跪倒在地。
銀鈴驚呼一聲,衝到他身後,緊緊抱著他,含淚道:“蕭然,蕭然!”
他喘息連連,顫手指著君灩飛,吃力道:“你放下我祖母,我要帶她走……”
君灩飛抱著段老夫人的屍首走到他跟前,慢慢放下,低聲道:“我剛才問了她最後一句,她怎麼會知道是誰殺了你父親,又怎會想到用這個法子來對付主人。她只道,在上天籟山的前夜,她的兒子將她帶到一條小船之上,告知她一切,求她用岐山毒術殺了蕭克天……”
“你不要再跟我說這些!”蕭然已然悲憤欲絕,此時頭腦中根本聽不進君灩飛的話語,昊龍走上前向君灩飛道:“這樣說來,棲霞山上故意讓我搶走她,又用西域迷香將我們放倒,就是為了讓她在上山之前得知段少欽的死訊,再利用她給主人下毒?”
君灩飛無奈道:“我們都中了計……”說著,她回頭朝天籟山方向望去,此時夜空已被濃煙覆蓋,一片混沌。
“他們既然做了這麼多安排,我只怕雲夢藤蘿也被摧毀。昊龍,你帶人即刻趕回,我去山間檢視!”說罷,她雲袖一拂,便急掠向山崖。
昊龍見段老夫人已死,只得帶著眾人飛快趕往天籟山主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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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銀鈴坐在蕭然身後,見他雙肩顫抖,深深低著頭,一句話也不說,好似當天在落雁谷中聽聞自己身世後的樣子。她知道此刻說什麼也無法緩解他內心的痛楚,又覺若不是自己要他去查清是誰殺了姑姑等人,他就不會帶著她去尋訪祖母,更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她緊貼在他肩後,眼淚簌簌而下,既心痛他的遭遇,又悔恨這整件事情竟是因自己而起。
夜風掠過她的臉龐,吹得她臉上生疼。她不知道為什麼自從與他相識以來,不僅她自己的人生為之徹底改變了方向,就連蕭然身上也發生了那麼多的變故。
若沒有與她的糾葛,他是否還像以前那樣,只是一次次地為蕭克天效力,斬殺一切與天上人間為敵的人?而如今,他雖知曉了自己的身世,卻只能無能為力地感受著父母生前的痛楚,這對於他而言,究竟是幸運還是不幸?
良久,蕭然終於抬起頭,抱著祖母的屍體,緩緩站起,朝著山崖下走去。慕銀鈴跟在他身後,見他抽出魄雪,一刀一刀地挖土,便默默走到他身邊,與他一起為段老夫人挖出最簡陋的墓穴。
將段老夫人安葬之後,蕭然忽然啞聲道:“銀鈴,那個利用我祖母去對付蕭克天的人,我是一定要殺的……就算你再不願意我捲進這爭鬥,我也必須要做成這件事,才能收手。”
慕銀鈴跪坐於墳前,看著他失神的樣子,只能忍痛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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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灩飛沿著山徑急掠向雲夢藤蘿的最繁茂之處,星空黯淡,道路崎嶇,不時有盤結的樹根使她幾乎摔倒。她的臉頰被橫斜的枯枝劃破,卻無暇顧及。
翻過一座山丘,她縱身躍起,站在高樹之上眺望,卻見原本是長滿經冬不敗的藤蘿的地方,此時竟全都被一種從未見過的心形葉片所佔據。那葉片之上有紫黑色莖脈貫穿,葉片之間伸出的莖須彎曲纏繞,已將雲夢藤蘿死死捲起,絕大多數的藤蘿竟已枯萎脫落。
君灩飛手足冰涼,心知這藤蘿一旦枯萎,毒性便不能散佈開來,天籟山等於少了最優秀的防守。她急忙返身要走,卻忽見懸崖上黑影攢動,片刻之間,已有許多身穿墨黑勁裝的人將她團團包圍。
而此時,主峰那個方向忽傳來一聲巨響,只見夜空下煙塵瀰漫,火焰沖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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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夾雜著幽藍的暗器卷向蕭葦,他以修羅心法凝聚的內力已即將耗盡,洛雲招招緊迫,絲毫不給他喘息的機會。
上官禹帶領著鐵騎風雲為後面的人殺開一條血路,踏著無數屍首衝上山門。蕭葦眼見最先幾人已踏上山頭,猛然間雙掌交錯,十指緊扣於胸前,眉間血痕乍現,一拳擊向那塊高聳的石碑。
石碑轟然倒塌,帶著無數白末碎屑橫砸向上官禹等人。衝在前面的鐵騎風雲不及閃躲,幾乎全被壓在巨石之下,一時間慘叫連天,但更多的人連聲音都未發出,便被砸的腦漿迸裂,當場氣絕。
隋錦辰趁勢領屬下放箭,沒了鐵騎風雲的庇護,其後那些人不敢直
追上來。他飛身扶住已經耗盡真氣的蕭葦,向山上疾奔而去。
蕭葦強行使用修羅心法,此時已是面如白紙,鮮血不住地從手上流落。上訣箭部一邊護著他撤離,一邊抽空朝後方追兵射箭。隋錦辰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