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搖光愣了愣:“為什麼還要送?你不認識回去的路了?”
蕭茉蹙眉道:“那就是隻有我一個人上路了。”
搖光卻一點也不領情:“那又有什麼關係?我向來也是獨來獨往。”
蕭茉沉默了片刻,搖光道:“回去後,你還會跑出來嗎?”
蕭茉低下眼簾道:“我不知道。也許再也不會離開天籟山,也許會重新踏上沒有盡頭的路,尋找我要的東西。”
他笑了笑:“那恐怕真是最後一次見你了。”
蕭茉剛要開口,卻聽大道上傳來馬車聲響,側身一看,已有一夥趕集的農夫駕著馬車馱著糧食而來。可等她再回頭的時候,卻只見搖光已在往回走的背影了。
蕭茉揹著行囊獨自踏上歸途。她僱船順江而行,一路上,望著兩岸如畫風景,回想起往日種種,竟恍如隔世。
自從下山之後,與蕭然之間那種欲說還休的感情已支離破碎。若說上玉蘿峰,遇百里針,是她十六年的人生中第一次新奇的遭遇,那此後於大雪之中被搖光救回後所發生的一切,則又是另一種滋味。
百里針純白如璧玉,灑脫飄逸。而搖光則像是一個沉在深淵的暗影,讓她既心生畏懼,卻又想要觸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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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舟泊野渡,江水沉寂。
蕭茉坐在岸上,抱膝沉吟。忽覺身後有異樣的感覺,她警覺地起身回望,卻不見任何動靜。
她的心揪緊了起來,這一路上,不知為何,每當夜晚,總覺有人在附近窺探。但她卻找不到蹤跡。而一到白天,這種感覺又會消失。
此時江風襲來,波濤翻湧,她無端感到一陣寒冷,轉身便向小舟而去。正在她上船的瞬間,一道凜冽掌風自背後呼嘯而至。蕭茉右足一點船舷,斜身飛出,半空中雙袖一揚,兩道綵緞如利劍般直刺身後偷襲之人。
只見來者面色白皙,右目以黑布矇住,正是當日在玉蘿峰下圍剿蕭茉的馬重山。他冷哼一聲,手中劍光一閃,震出數朵光芒,分取蕭茉雙肩要穴。蕭茉袖間綵緞迴轉,卷向劍尖。那人大喝一聲,左掌
一拍劍柄,長劍脫手飛出,衝破來回急旋的綵緞,飛向蕭茉咽喉。
蕭茉雙掌忽一上一下交疊至心口,明眸圓睜,猛然間發出一聲清嘯,竟震得全身緞帶盡數飛起,捲起一陣陰風。那長劍本已即將刺中她咽喉,此時竟生生阻在半空,發出劇烈的顫抖。
那人見狀,飛身握劍,以內力灌注劍身。長劍忽的耀出一道銀光,蕭茉臉色發白,被那劍氣震得後退數步,眼見還剩一步便要跌入滾滾江中。
馬重山目露得意,正待再一發力,忽覺身側罡風迫來,急忙側身出掌,正撞上那一道猛烈掌力。
他只覺手臂劇痛,好似被烈火灼燒了一般,腳下連連倒退,喝道:“什麼人?!”
來者一襲黑衣,也不回答,飛身抱起蕭茉便足踏江水急掠而去。
蕭茉被那人抱在懷裡,耳聽得江風呼嘯,浪花飛濺一身,不由瑟縮。那人以黑巾蒙面,默然無聲,身形幾個起落間便躍上了對岸。不等蕭茉開口,又一縱身子帶著她飛奔起來。
蕭茉體態輕盈,開始時還能跟上他的步伐,隔不多久,已是氣息不穩,腳下無力。那人似有察覺,攔腰將她一抱,飛身躍上江岸邊的山巒,回望後方,不見追兵,才將她輕放於地。
蕭茉被他一路帶著狂奔,還未回過神,卻見他轉身就要離開,急忙道:“別走!”
那人並不回話,大步而去。眼看他就要縱身掠向山崖,蕭茉快步追上,在他身後叫道:“搖光!”
那黑衣人身影一滯,站在山崖邊,背對著她。蕭茉跑到他面前,用力扳過他的肩。月光皓潔,他的面容為黑紗所掩,只露出一雙黑白分明的眼。
“為什麼不出一聲就要走?”她氣道。
他似是嘆了口氣,低聲道:“你還是認出我來了。”
蕭茉笑盈盈道:“我對你的眼睛很是熟悉。”
搖光略帶驚愕,道:“看來我以後要將眼睛都藏住,你才不會認得我。”
“你難道希望以後我認不出你?”蕭茉詫異道。
他搖了搖頭,只道:“我帶你另找一條小路去。”說著,便朝山的另一側走去。
蕭茉追上他的腳步:“你一直跟著我?”
搖光道:“不是。偶然路過罷了。”
蕭茉一頓足,竟當即停下不走。
搖光一怔,回身道:“好端端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