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葦看著她的手:“你覺得我父親還會憐憫他?”
君灩飛頓了頓,道:“不會。”
“所以你就來找我。”蕭葦道。
君灩飛低眉道:“你說的沒錯。”
蕭葦一掌拍在桌面,君灩飛震了震,卻又聽他獨自笑了起來,片刻後才道:“灩飛,你連一句哄我開心的話也不願意講?”
君灩飛咬了咬唇道:“你不是不願意我將你看成孩子嗎?我現在是與你來商談的。”
“商談?”蕭葦揚眉,“我們之間什麼時候變成需要用這樣的言辭了?”
君灩飛卻正色道:“你應該知道,除了你沒別人可以救他,我也是走投無路才用到這樣的言辭。”
蕭葦憤懣道:“好!居然把我當成談判的對手,那你到底有什麼資本要我去救他?”
君灩飛靜默了一會,緩緩道:“我自己。”
☆、第五十二章 初定婚訊
蕭葦的手微微一顫,他在夜色中仔細看著她迷夢般的面容,良久才道:“灩飛,你覺得我會答應?”
君灩飛倔強道:“答不答應,是你的事情。但你錯失這個機會後,就永遠不可能得到我!”
蕭葦用力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拉到身前,控制著情緒道:“你這樣是在侮辱你自己,也是在侮辱我,你明白嗎?”
“我管不了那麼多!”君灩飛劇烈地顫抖,“我不能看著他淪陷在地獄!”
“那我呢?”蕭葦悲聲道,“我就是一個被人利用的工具對不對?!請你不要把我當成沒有感覺的玩偶!”
“我沒有……”君灩飛壓低聲音,卻抑制不住聲音中的虛弱。
蕭葦用微冷的手貼近她的臉頰,他一陣辛酸,卻又一陣衝動,猛地抱緊了君灩飛,狠狠吻她。君灩飛被他如此用力地抱在懷中,感受到他的呼吸急促中帶著慌亂,她那本來已經做好最壞打算的心,不由自主地猛烈跳動,可是又強行抑制住自己內心的抗爭,如同靈魂出竅一般,近似麻木。
蕭葦在黑暗中吻遍她的臉頰,呼吸漸漸沉重,卻在親吻至火熱的時候,忽然嚐到一絲眼淚的滋味,就好像從天而降一盆冰水,將熾熱的火焰一下子熄滅。
他怔了半晌,睜開眼睛看著近在眼前的君灩飛,卻見她淚流滿面,雙目緊閉,似是十分痛苦。他慢慢鬆開雙手,君灩飛遲疑著睜開雙目,藉著窗外的月光看他。
他卻已經背轉了身子,道:“灩飛,無論我怎麼對你,你都始終沒在意過我的想法。就像現在這樣,你明明說是要以自己為籌碼,卻又在我面前流淚,這一切是不是都在做給我看?”
君灩飛顫聲道:“我不是有意……”
“你這樣做簡直跟蠢人沒什麼兩樣!”他壓低聲音怒道,“我不想再見到你!你也趁早斷了這種念頭,讓蕭然就這樣半死不活地過一輩子!”說罷,他頭也不回,用力開啟房門而去。
君灩飛木然半晌,強忍著羞辱與悲傷下了樓。此時夜深人靜,只聽得秋蟲有氣無力的哀鳴聲在草叢間低迴,她茫然走在無人的小徑上,直到聽到不遠處有人低聲喝問“是誰”才猛地驚覺,原來自己竟在不知不覺中又回到了水牢門前。
她鎮定了情緒,應道:“是我。”
那守衛之人警醒道:“君姑娘三更半夜還到這裡做什麼?”
君灩飛挺身道:“我要進去檢視。”
“不行!”
“為什麼?!”她愕然於對方反常的態度。
守衛冷冷道:“主人曾經專門吩咐,君姑娘是不能進水牢的。”
君灩飛如披冰雪,守衛持刀站得筆直,遙遙道:“所以還請君姑娘趕緊
離開,免得鬧出事情來!”
君灩飛臉色煞白,分明感覺到連見蕭然的機會都完全喪失,她一步一步遠離了水牢那個陰暗的角落,也不知走了多久,來到了水榭邊。水榭中的燈火已經熄滅,原本點綴著繁星似的的湖面,現在也只是沉沉的藍。
她無力地坐下,默默看著水中央寒月的倒影,月影一分分盪漾,又一分分聚攏……可她的眼前卻越加朦朧,這多日來的水牢關押與今夜的痛苦掙扎,在她平素看似鎮定的身心中,留下不可磨滅的傷痛。君灩飛只覺全身發冷,遠望水月,虛無得無法捕捉……
她在昏昏沉沉中靠在了廊柱上,卻覺肩上一暖,勉強睜開眼,原來是有人將一件白色緞袍披在了她身上。她一回頭,便看見蕭葦靜靜站在她身後。她握著長袍的繫帶,沒有說話,他卻道:“我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