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境的奔波中流逝。
有一次,她曾與蕭葦擦肩而過。她躲在僻靜的角落中,看他帶著人馬匆匆經過,他的神情似是認真焦急的,很少見他會這樣。他是在找她吧?可是她卻扭過了臉,轉身離去,只留下一個孤寂的背影。
她不知道尋找原來是這樣的茫然與無措,偌大的天下,她只以為哥哥會在某一個地方,靜靜等她,卻一次次失望。她已經去過每個他可能會去的地方,除了,玉蘿峰。
如果蕭然想要得到“定顏神珠”,碧落宮就是他必去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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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蘿峰終年積雪,自山下望去,遠遠的只見一片無盡的白。
蕭茉頂著愈來愈猛的寒風,歷經千辛萬苦爬到玉蘿峰頂時,天色已經漸漸灰暗了。她孤零零站在碧落宮緊閉的大門前,任冰冷的風颳過臉龐。
她問了無數次,沒有一點回應。
雙足在白雪中漸漸失去知覺,她自小在天籟山成長,從來沒有體會過如此的寒意,更沒有經歷過如此的冷漠。
眼見慘白的夕陽已淹沒在厚厚雲層後,蕭茉心裡一橫,雙足點地,飛掠向那高高宮牆。身形才一越過牆頭,尚未來得及看一眼內中景象,只覺人影一閃間,一陣寒風迎面撲來。
她右足一點牆頭,身子一旋,雙手齊揚,綰起數道錦緞自腰間疾射而出,直擊那道掌風。錦緞與掌風相碰撞之時,蕭茉只覺雙腕一陣刺痛,強忍痛楚再一擰腰,四色錦緞盤旋合為一道旋風,呼嘯而出,衝向那出掌之白衣女子。那女子云袖一飛,長劍如泓,皓如秋月,點出三道光痕,直罩蕭茉周身。
蕭茉掠上牆頭,飛身送出鵝黃、墨綠、緋紅三道錦緞,錦緞起伏飛舞,將那三點劍芒盡數收攏於漫天彩影中。再一揚袖,一道深黛錦緞隨潔白長袖席捲天地一般擊向女子。
女子急速仰天翻轉,借力倒刺向那深黛錦緞,劍尖一觸及錦緞,那錦緞猛然收縮旋轉,將寶劍死死纏住。蕭茉再一收另外三道錦緞,直卷向女子咽喉,正在此時,卻覺一縷銀光破空而來,看似至為細微柔弱,卻挾卷漫天冰雪
之意。
蕭茉雖已經有所察覺,卻居然一時之間為那陣陰柔內力所迫,無法挪動絲毫。
眼看那呼嘯而來的銀線宛若穿心銀針一般,即將刺進她的眉間,卻忽覺那股懾人氣勢陡然一收,轉眼間消失無餘。那銀線只輕輕一觸她的眉梢,微微一涼,便倏然收捲回去,劃出一抹亮麗光痕,如夜幕流星般,隱沒於遠處高樓中。
“還不感謝宮主手下留情?”那女子收劍回鞘,冷冷道。
蕭茉望向那隱約於雪色中的高樓,不滿道:“碧落宮主,我已經在門外等了半天,為什麼對我不加理睬?!”
那樓中卻無任何回應,蕭茉剛欲上前一步,女子已攔住她,一挑眉,道:“你可知常年累月之間,到我們這裡來的人有多少?求教的、比試的、尋仇的……數不勝數,若我們對此一一作答,豈非可笑?”
“我只是想找到我的哥哥!”蕭茉咬牙道,“不管到哪裡,我都要找他!他是不是來過?是不是來要過神珠?”
女子淡淡道:“我一早就告訴了你,從未有過什麼少年人來取神珠。是你自己不肯相信,還在宮外苦等。”
蕭茉的心一沉,一時間只覺失去了方向。此際風送雪落,一朵兩朵,飄於暮色。
她怔了許久,聽得身後“格格”聲起,轉身一看,見數名雪裝少女已將大門完全開啟,那女子上前一步道:“蕭茉,你可以走了。連你父親都不能奪走的東西,你是沒有資格來搶的。”
蕭茉渾身一震:“我爹也已經來過?!”
女子卻道:“你的問題已太多,現在我只想令你速速離開!”
蕭茉咬了牙,忽然轉頭,向那紛紛落雪中的高樓認真道:“宮主,定顏神珠對於活著的人而言,只是能在修煉內功時助長功力。你既已經武功蓋世,這珠子對你來說,又有什麼重要?你不曾體會過,自小失去母親的痛苦。我母親雖然早已去世,但只要能讓她的容顏多儲存一年,我情願付出任何代價!”
女子斥道:“蕭茉!再敢打攪宮主休息,就連走都走不了了!”
蕭茉卻忽而淡淡一笑,道:“上窮碧落下黃泉,原來無非一樣俗不可耐,只是貪戀神珠的靈性罷了!”說罷,也不走那大門,只是身形一展,綵緞飛舞間,已躍上半空,投入漸大的白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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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
愈下愈緊,蕭茉獨自飛奔,卻覺自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