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幾分。
慕容燁卻不曾面露不快,他又望了原處半晌,這才低下頭,徐緩的舉起茶杯,薄薄的唇上,有著一抹微乎其微的淺笑。
韶靈心頭一凜,咬緊了紅唇,有生以來,頭一次覺得心裡發毛。
“他還是見到你了。”
他的語氣,證明了她的揣測猜忌,全都是真的。
“在欲仙樓,你為何放假訊息出去,不讓他見我一面?”韶靈的背脊靠在門背上,輕聲詢問。
“你跟他鬧翻了回到雲門,他就跟你不是一路人了,竟然還不怕死地來招惹你,怎麼……想吃回頭草?”慕容燁的黑眸眯得更緊,隱隱射出怒火,俊臉上青筋抽動,言辭刻薄。
“我們見一面,就一定得發生什麼嗎?你就這麼信不過我?”韶靈的力氣,像是在一刻間用盡,臉上血色盡失。
“當時……把他隔絕開來,是最有效的法子。”他薄唇上揚,卻不見半點笑意,說的話更是尖銳如刀。
換言之,也就是,當時的她,並不可信。
她心中的怒火跟氣惱,一瞬間被澆了油,風蘭息藏在心中的隱忍和悲苦,他的放棄,他不得已的退讓,她曾經的迷茫,曾經的埋怨,曾經的患得患失——一下子,掀起巨浪,幾乎將她溺斃。
“慕容燁,你怎麼這麼卑鄙!你堂堂雲門主人,肚子裡這點容人之量都沒有麼?!”韶靈低喝一聲,雙眼通紅。
青瓷茶杯晃動,長指又緊了幾分,驀地,那張俊美無儔的臉龐上,浮現烈火般的怒氣。“在這種事上,爺要大度豁達嗎?你是爺的女人,別人休想窺探垂涎。”
“你做錯了事,還如此理直氣壯?”韶靈不假思索,脫口而出,她身邊的同伴,不論男女,只要志同道合,就能結為知己。哪怕跟風蘭息沒有情緣,也不必總是捉弄他,令他頻頻碰壁。
“你就這麼在意風蘭息?!還是,你到如今,還沒有徹底放下他?是回來跟爺說,打算破鏡重圓?!”他尚未平息的怒火,再度湧上心頭,這回來勢更兇猛,寬厚的大掌緊握成拳,緊到連骨節都嘎嘎作響。說話,更少了往日的理智和精準。
“你不可理喻!”韶靈從未見到說話如此尖銳刻薄的慕容燁,他總是笑著看她,雖然話不保守,但都是情人之間的玩笑話,哪裡當真這麼冰冷憤怒地指責她!就像是,雖然一身武學功底卻從不對她動手的人,重重甩了她一個巴掌。
她站在原地,手腳冰冷,紅唇因為憤怒,更加鮮紅欲滴,就像是要被貝齒咬出血來。
她只覺得自己再繼續爭執下去,也是無法消退難堪跟心痛,轉身就走出了屋子。
窗外不知何時下起了雨,讓原本寒冷的天氣更加陰寒,彷彿在預警著,即將要發生什麼事似的。
一種不祥的預兆壓在慕容燁的心口,就像天空密佈的烏雲,愈靠愈近……
他緊緊地捏著手中小巧的茶杯,幾乎將其捏碎,或許是從一開始,他就覺得,風蘭息在韶靈的心裡,有一個位置。
他當然相信,她不會瞞著他,跟風蘭息有任何逾矩的舉動,更不會背叛他。
她跟一天到晚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不一樣,又是身為醫者,並無太多男女之分,但也不能說她習慣跟男人廝混,自從跟了他之後,她當真收斂了習性,將他當成是人生的重心。
他不希望此事被改變。
不希望韶靈的心,為別的男人而左右。
他一直都有所防範,若那個人是風蘭息,為何他更不安,更惱火?!他素來倨傲,不可一世,並不覺得自己跟風蘭息相比,處於下風的人是他。
但這種不安……自從看到韶靈收下風蘭息的那支簪子開始,就已經在他的心裡紮了根。明明已經被封起來,鎖在地下陰暗的角落,但隨著他前兩天知道風蘭息的蹤跡起,這些不安,就像是無處不在的惡魔,再度洶湧而來。
只是說出那些傷人的話,韶靈不知道,他也會心疼。
他很怕——她不否決。
他很怕——他的嫉妒成了真。
這一夜,韶靈徹夜不歸。
他們常常吵嘴,也曾經鬧翻過,但這一回……非同小可。
宋乘風天黑的時候,才回到將軍府,但僕人說風蘭息一個人出去了大半天,他不太放心,唯有出來尋找。
好不容易找到了他,問他在哪兒遊玩,他卻說在一家客棧睡了會兒。
宋乘風狐疑地追問,你在將軍府的客房,睡不著嗎?難道侯府的被褥格外的柔軟,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