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慕容燁,也是一樣。
只能到這一步,再近一些,只會收穫痛不欲生的傷痕。
“很少有女人不在意名分。”風蘭息不曾回頭,因為他在泉水中,看到了自己痛苦的神情,他不得不承認,不得不看清,他跟慕容燁——在她的心裡,終究有輕重之分。若是她跟對慕容燁一樣對他,在阜城就不會突然消失,至少她該再多點時間,給彼此一個重修於好的機會。他同樣很難再給正妻的名分於她,她卻無法像是對慕容燁一樣,毫不在意地守在他的身邊。
“誰說我不在意?要我當什麼側室小妾啊,我一定會惱羞成怒。”她聳聳肩,眉眼之間一派堅定如火,語氣宛若玩笑,卻又有幾分認真。她伸了伸雙臂,跟韶光一樣躺在黃沙上,望著被風吹的呼呼作響的火光,臉上浮現一絲倦容。
風蘭息苦苦一笑,靜默不語,當時在侯府,老夫人的壽辰上,被老夫人召見,她誤以為娶她當小妾是他的意思,當真惱羞成怒。
他在韶靈的身上,又不難看到年幼宮琉璃的脾性,她自由慣了,天性使然,行為舉動都跟尋常的大家閨秀截然不同。
那番教人誤會的話語,讓風蘭息細緻秀雅的容顏,染上薄薄灰霾和失望。它在他心臟裡翻騰打滾,胡亂鑽鑿著他的血肉,帶來疼痛,絞心、刺骨,酸澀的眼淚深藏在眼眶下,教他心口泛起難以言喻的苦味。
“你別再介懷了,風蘭息……我都已經認命了,有些人,真的是沒緣分,緣分不夠……我們就這麼相處,不好嗎?”她半合著美目,因為只能看到風蘭息的背影,她唯有見到白袍翻動剎那間的孤寂和消沉,低聲自語,心中百轉千回。
她明明沒有嘆息,他卻聽到自己心中的嘆氣。
風蘭息在此刻,轉過臉去,清明的笑容倏然沉迷,直直地看著她再說不出一句話,雙眼注滿柔情。她的心突然碎成千瘡百孔般疼痛,沒辦法徹底閉上眼睛,佯裝入睡,卻也不想徹底睜開雙眼,將他眼底的愁緒看的更清晰更明瞭。
“你睡吧,看起來很困。”他最終不曾開口坦誠他們之間的緣分夠不夠的難題,神色淡淡,語氣一如既往的平和。
他對她,當真很好。
只要一察覺到她的心思,她的情緒,他便會出聲安慰,不讓她一個人難過。
“忘了給你帶藥包了,你在這兒睡不著吧,要不我們過會兒回去再睡?”韶靈輕聲問道,關心卻並未作假。
“韶光睡著了,別吵醒他。我以前輾轉難眠,是因為心思過重,如今你就在我身邊,我如何還會失眠?”他扯唇一笑,神態輕鬆,眉宇之間沒了方才的愁苦,猶如靜川朗月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