貼在她冰冷的臉上,久久不再說話。
“才半年功夫,人又變笨了,又變膽小了。”韶靈唇畔的笑意有些澀。
“雖然存了點私心,但還是不想看你慌亂成這個樣子。”慕容燁的手掌覆上她的後背,一下一下地緩緩摩挲,宛若撫摸著一隻愛寵小獸。
“若七爺不想再看我發狂,就不該把那些話放在心上。”韶靈陷入一陣混亂,她輕輕搖了搖頭,喟嘆很重,聽的人不免皺起眉頭。“我不想拿七爺的性命來取樂……並不是我的本意。”
所有人都知道,七爺寵著她,但她不想一時衝昏了頭腦,恃寵而驕,變得嬌慣而漠然,變得跟年輕時的顧玉痕一樣,不懂珍惜,任性地做自己想做的事,去探明自己懷疑不堅定的答案,而最終——將另一個人,推到再也不會回來的地方。
“你在爺眼裡,就是韶靈,爺喜歡你,只是因為你是你,不是跟任何人相像的女人,也不是想從你身上找到任何女人的影子。顧玉痕做的事,爺不能容忍,是因為我們原本就不是一路人,哪怕沒有那場大火,哪怕爺沒有燙傷,也不可能。你跟她不同。”慕容燁的眼神深邃而冷靜,比起她的不安和動搖,他將彼此的心剖析的再清楚不過。就像是他在十餘年之內就將雲門鑄造成江湖上屈指可數的門派之一,他堅定又霸道,所做的決定,卻又令人信服。他扯唇一笑,揉了揉她僵硬的肩膀,語氣很是決絕。“方才你不是惡意,更不是刻意,而那株藥草對你有用,爺把它贈與你,整件事情就這麼簡單而已,你不用把它想得太複雜。”
“真的?”韶靈揚起蒼白的小臉,喉口緊鎖,幾乎發不出平日裡清亮的聲音來。
“你若想提顧玉痕,不必忌諱爺,她不是爺的心結,更不會是爺的忌諱……她遠遠沒這麼重要。再說,事情都過去這麼久了——”慕容燁笑的無奈,但察覺的到,她漸漸歸於平靜,如今才是他安撫她最好的時機。“其實就算你提出更過分的要求也好,爺也會答應你,你還不知原因?”
“七爺說說看。”韶靈笑了笑,不知何時,他也能說出這麼多大道理,而且,一字一句都能讓她感動而柔化。
慕容燁臉上的笑容綻開,這回無關邪魅與心機,而是坦誠相待。“你跟爺的性情相近,先前爺也對你很好,你不是不知道,卻始終不曾動心。你沒有確定一個人是否對你真心實意之前,只會視而不見。但如今你知道爺的情意絕非作假,才會跟隨爺,你信,就不疑,既然如此,你何故還會出難題來考驗爺?試探爺?豈不是多此一舉?”
她垂著眸子,緩緩搖了搖頭,輕柔的嘆氣聲,似有若無。“你總是能看清我的心,有時候,我甚至還沒你瞭解自己。”從九歲開始,一直如此,很多東西……彷彿隨著時光的流逝,歲月的變遷,卻鮮少未曾改變,彷彿永恆。
“你之所以如此敏感和忐忑,正因為你喜歡上爺了。你擔心爺誤以為你是試探,心有所結,不正是在意爺嗎?一株小小的季世草能有這種效用,哪怕再給你摘十株百株,爺也樂意。”慕容燁扯唇一笑,溫柔又蠱惑的磁性嗓音中,五分誘哄、十成甜蜜。
慕容燁的言下之意,她那個倉促而緊張的擁抱,令他欣喜得意還來不及,又怎麼會多心介懷?!
他的認知,總是獨到又深刻,入木三分,容不得她狡辯。
她低著螓首,這才從他的手中接過這一把季世草,緊緊攥著,始終不放,正如她所言,這是他送他的小禮物,而並非冰冷任性的試探。
“靈兒……你一點也不貪心,跟別的女人不一樣,什麼都想多求一點,什麼都盼能多得一點。”他長長地探出一口氣來,靠近了她,他在她耳畔壓低聲音,似哄似騙。
韶靈抬眸看他,雙眸之中,清澈見底,沒有一絲隱晦,她苦苦笑道。“我擁有的東西原本就不多,這些就夠了,再說你對我足夠好了。”
“你可以要爺對你再好些,再給你多一點。”他幾乎將微涼的唇,貼到她的耳廓,每一個字,都落入了她心底的最深處,激盪起陣陣漣漪。
她眼睛都不眨一下,面前的男人似乎有百面千面,但再挑剔的人,也無法挑出他的半點毛病。雙眼好乾好澀,擠不出半點淚意,她只是跟隨了慕容燁的心意罷了,難道真的值得他對自己如此包容和寵溺嗎?她微微怔了怔,有些茫然,有些麻木,心,有些疼。她還要去討要慕容燁更多的情愛和關懷嗎?她從不得寸進尺。
“若是方才爺覺得有一丁點的不快,無論你怎麼說,戲言也好,說笑也罷,真話氣話都無妨,爺都不會去做,誰能拿爺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