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婉小聲道:“莊王有訊息了。”
軒轅無邪!清幽起先一愣,似是沒反應過來,愣了半晌才“哦”了一聲。不知緣何,心中竟是平靜若一池碧水。她不是應該,被狂喜覆沒再到興奮不能自持的麼?他安然無恙,不是她心中一直期待著的麼?
輕輕甩了甩頭,欣喜之情方才溢於唇角。一定是,好訊息來的太突然,她才會一時反應遲鈍罷。一定是這樣的!也難怪鳳翔一直攻打不下北方四郡,原是軒轅無邪在背後籌謀。
江書婉伸出一手,示意清幽不要有異動,繼續道:“如今莊王人在北方四郡,幫著出謀劃策守城,拖延鳳泰後方。而這邊他也著人一手都安排好了。只是,我們沒敢告訴他,臥底在鳳絕身邊的人,是你。清幽,請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的周全。不然,這事我沒法向莊王交代。這麼多年自幼的交情,我懂他的心,他是斷斷不願你去冒這個險的,更何況……”
她頓一頓,突然轉了話題問道:“聽聞正月初一,鳳絕想要娶你,可有此事?”
清幽輕輕搓著自己凍得通紅的雙手,頷首道:“這事我若不同意,他也不會勉強。書婉,你看眼下,該怎麼辦?”鳳絕已是答應她,如果正月初一,她仍舊不同意,他便讓她離開,他應當是說話算話之人。
江書婉嘆一口氣,“上次你提供的鳳泰佈防部署,對我們十分有用,我們這邊就在正月初一。事情既然到了這個地步,你也只能你先應承下他。我們準備就在正月初一,你們大婚那日晚上回攻東都。皇上身體不好,臥床不起。不過也安排了大將軍與我們聯絡。時間有限,我不能與你說的太詳細。我們瞭解過,鳳泰大婚有個不成文的習俗。要到亥時初刻才入洞房。清幽只有委屈你了,目前我們會在戌時準時攻城。然後,會有人趕在入洞房前去接應你。絕不會讓你假戲真做……”她頓了頓,面上閃過一絲焦灼,問道:“清幽,他沒有對你……”欲言又止,她終是難以啟齒。相處了這麼久,又是日日心上人在面前,鳳絕總不會柳下惠罷。
清幽見江書婉面色尷尬,心下明瞭,她搖一搖頭,低聲道:“沒有。”
江書婉深吸一口氣,心中一鬆,喜道:“如此我就放心了。不然,莊王必不會輕饒我,指不定要將我抽筋扒皮。對了,清幽,我需要以藍湖之淚為信物來與皇上那邊的大將軍接應。今日你可有帶來?”
清幽自腰間解下一枚繡著五色菊花的香囊,遞給江書婉,小聲道:“上次你讓雨軒來送蘭花,還特地繫了藍色繩子。我便有所明白。我本是一直將這香囊藏起來的,今日想想還是帶在了身上。只怕你便是這個意思。”
江書婉微微一笑,眸中露出一分讚賞,道:“你真是聰明絕頂,那種情況之下,我還真擔心你不明白。這次見面以後,要想再見你一面,只怕比登天還難。”她開啟香囊瞧了瞧,確認是藍湖之淚,方才收入懷中。
坐的久了,雙腳凍得有些麻木,清幽動了動腿,只覺身子冷得發顫,連帶著聲音都發顫,她又問道:“書婉,你還有什麼要我去做的?”
江書婉神情一凝,壓低了聲音道:“其一,你必須只開鳳炎,想辦法讓他回去夜都。此人太過精明,留在東都必定會壞我們大事。其二,東門外有鳳絕的親兵五萬,若是能將他們調離東門,遣去北門就好了。只是此時太難辦,清幽,你可有見過他的兵符?據我們打聽,除了鳳絕本人,還有兵符可以調動他的人馬。不知你見過沒?”
清幽將已是凍僵的手湊著菱唇邊,輕輕呵著氣,汲取著寥寥溫暖。
心中有片刻的猶豫,她搖了搖頭,道:“我……沒見過。”
江書婉“哦”了一聲,又仔細想了想,才道:“清幽,那就先這麼著。大婚前一天,他總要讓你回孃家待嫁。記住,得月樓便是你的孃家!他一定會讓你回的。我先去著手安排,至於鉅細,等你待嫁回來那日我會同你細說。記住,你一定要想辦法支開鳳炎。”
清幽面上略過一絲焦躁之色,支開鳳炎,談何容易?她寥寥點頭,應道:“知道了。”
江書婉又朝遠處鳳絕站立的方向望了望,轉首瞧著清幽,眸中有著不捨之意,終道:“好了,此地不宜久留,免得遭人懷疑。清幽,你趕緊走罷,記住,要保護好自己。”
清幽點頭,順手將手中一直握住的竹籤遞給了江書婉。她站起身,整了整自己的狐裘領子,便隻身離去。
跨出求籤堂,遙遙望去,鳳絕黑色的背影在明媚的陽光下顯得格外俊朗,彷彿是一道偉岸的剪影投在地上。而他等待的姿勢,在那一瞬間激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