瀆王城也不過只有百里路程而已了。
只是到了現在這個時候,赤瀆定然是傾了全國之力來抵擋大宛的進攻,楚玥璃卻只帶了二十五萬兵馬,孤軍深入,又在前段時日發生了軍糧事件,實在是有些困難了。
楚玥璃依然是站在軍營外面對著前方的巨大城門,這些日子來,他幾乎每天都會站在這裡看城門,似乎這樣就能想出破城的方法。
安邑快步走來,見到他這般神情不禁腳步一頓,別人不知道,他身為主子身邊最親近的侍衛,卻是明白主子他看的並不是擋在他眼前的城牆城門,而是在透過那厚實的城門,看向更遠處的那個地方。
他的眼神晦澀難明,幽幽的似無盡深淵,有太多的情感交融,仇恨、憤怒、冷峭……匯聚在一起,便顯得格外森冷,格外的殺氣騰騰,就在幾個月前還能偶爾在他眼中看到的期待欽慕,此刻卻已在他眼裡徹底的消失無蹤。
{“99down}“什麼事?”他並沒有回頭,問得也隨意。
{“。net}安邑忙收回飛散了出去的心神,說道:“剛收到安宇的來信,說軍糧一案,王妃都已經處理好了。”
{“99down}聽到事情有關雪兒,他滿眼的森冷瞬間滯了滯,緩緩的漾出一點淡淡的溫柔笑意,道:“哦?她是怎麼處理的?”
{“。net}他其實並不關心她是怎麼處理的這件事,只是單純的想要得到些關於她的更多訊息。
分開已經有月餘,他很想她。
安邑眉心一跳,似有桀氣閃過,之後才道:“安宇在信上說,王妃將所有參與進此事的人全部斬首示眾,其中包括馬大人在內的季氏族人,有足足十六人,而其中族長輩的,便有四人。”
“四人 ?'…99down'”楚玥璃也似為這個數字而怔愣了下,然後斂下眼瞼,緩緩的沉凝了下來。
十年前的變故,讓季氏本就只剩下了很少的人數,尤其是老一輩的數量,嫡系旁系全部加起來,也不過只剩下了六人而已,這一下子,竟然就是四人。
那些,可都算是他的長輩,是他的舅舅。
他又抬頭看向了城門,眼神越發晦澀。
“都準備好了嗎?”他突然毫無徵兆的問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安邑卻當即躬身,道:“都按主子的吩咐準備好了。”
聽說,那天晚上,所有的赤瀆將士們都陷入到了無邊噩夢之中,並有半數以上的人再也沒有能夠從噩夢中清醒過來,聽說那天晚上過後,就連屬於大宛的將士們也在接下去的好長一段時間了,不敢一個人閉眼睡覺。
而那天晚上之後,守衛在赤瀆王城前面,抵擋著大宛千軍萬馬攻打的最後一座堡壘易主,牆頭插滿了大宛帝國的旗幟,大宛肅王殿下的旗幟,大宛龍騰軍的旗幟。
那個時候,遠在滁州的映雪正抱臂站在肅王府大門口冷笑著哼哼,旁邊是滿臉冷汗的安宇以一個守護的姿勢站立,還有陳墨總管護在王妃的另一側,同樣的冷汗淋漓。
他們多想衝出去把這些個不知死活不知好歹竟敢大半夜跑到肅王府大門口來對王妃出言不遜的傢伙打個滿臉桃花開啊,可是王妃不讓,還故意站在這裡聽著那各種謾罵,也不擔心汙了耳朵。
“蒼映雪,你這個惡毒的女人,竟敢殺害孃舅,你一定會不得好死的!”
“你別以為七殿下寵愛你就可以做出這種人神共憤,連老天都不會放過你的惡事來!”
“七殿下現在不在滁州,你就以為你可以無法無天肆意妄為了嗎?你等著,等七殿下回來,他一定會第一個就不放過你!”
“你這個不守婦道不知本分的賤人,不好好的待在王府後院,竟將手伸向了不該你一個女人能理會的地方,你如此不安分守己,根本就不配當王妃,真不明白七殿下到底是看上了你哪一點,竟會任由你這般胡來,殘殺朝廷命官!”
……
謾罵在繼續,陳墨和安宇,以及守護在王府門口的侍衛們士兵們皆都冷汗淋漓,怒目圓睜,恨不能夠將這些膽大妄為不知好歹的傢伙給直接活撕了,就只有王妃娘娘,還悠然站在那兒,只不過那嘴角的笑意,卻越來越森涼了。
“踢裡踏拉”的腳步聲在深夜的街頭響起,以季暮堯為首的幾位季氏子弟出現在了王府門口,一見眼前的陣仗不禁臉色一變,忙衝了進去想要阻止自家人對王妃的繼續無禮。
“二嬸,你這是在做什麼?這麼多人跑到王府門前來,像什麼樣子?還是快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