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中。
“爺,太醫留下的藥”,十三半躺在床上,伸手取下溫熱的藥一仰頭喝下。“下去吧,”“是,爺,這帕子奴才去洗了?”小柱子想撿起落在床上的帕子。“不用,下去,”十三使勁皺眉。
門關上後他才抓過帕子仔細打量,純白的棉布,一尺見方的大小,黑色鎖邊,沒有繡任何花草鳥獸,空空的一片白。他像中了邪,竟把它輕放在鼻下,淡淡的血腥、淡淡的清香混在一起,一種說不明白的感覺在他胸口蔓延口來,有點痠痛也有點甜蜜。
“張太醫,有什麼藥可以止痛?”
“回十三阿哥,有很多,不過您是動到了骨頭,痛一點是難免的,您是否覺得有什麼異常?”
“哦?我隨便問問。”
“唉,這止痛清熱毒的藥數天山雪蓮最有功效,可惜不易儲藏,宮裡有的多是功效大減了!”張太醫一臉的遺憾。
十天後,琳琅隨太后離宮,十三的傷也好差不多了,張太醫上報皇上十三阿哥是輕微傷寒,靜養一段時間即可。九阿哥、十四阿哥見到他毫無異色,讓十三又一次見識了皇家人的虛偽。
而那方手帕則躺在十三阿哥的匣子裡,十三沒有還琳琅也沒有扔了它!
離開
春暖花開、百花爭豔,不管是宮裡華貴的牡丹還是鄉間小道上的不知名的小花,它們都有權利在春風春日裡努力綻放自己的美麗,展示自己的美麗,為春天增色、也為自己爭春。琳琅坐在馬車裡皇宮,離開北京城,一路上她沒有說一句話,也沒有再去掀簾子偷看外面的風景,她就像一個沒有生機的布娃娃,可是眼中有時又流動幾分情緒。
小菊一直陪在她身邊,小心翼翼侍候她。馬車裡安靜地掉一根針都聽得見,與外面喧囂的馬蹄聲形成鮮明的對比。
直到出了城,琳琅才在伸個懶腰後說話,“把簾子撩起來,我看看外面。”小菊像聽到了聖音一樣手足無措,慌忙拉開窗上的簾子。
“萬事萬物都是有靈性的,小菊,看外面的花多漂亮。”陽光灑在琳琅的臉上,明媚美麗。
“哪裡有宮裡的花漂亮,都是些……”小菊看不上這些野花。“哪裡都比宮裡的花漂亮?”琳琅不耐地打斷她的話,心中的憤懣更強烈了。“格格恕罪,奴婢再也不敢了,”小菊直挺挺跪下,神情是又驚又怕。琳琅先是驚愕,隨即感到無奈、悲傷。在現代生活了二十幾年,人與人之間的平等已經深入她心,對小菊她有感激、有喜愛。在她心情最低落的時候,小菊給她帶來歡笑。內心深處琳琅把她當做姐妹、當做朋友。可是這一跪卻明確告訴琳琅,不管小菊如何對待她,那都不過是因為她的身份,不管琳琅對她如何她也不會有安全感、平等感。
“你怕我?”琳琅神色悲傷問道。
“奴婢,奴婢不怕,奴婢是習慣了,”雖然還是跪在,小菊卻拉住琳琅的衣袖,“奴婢不怕格格,真的不怕,格格不要傷心、不要哭,”最後一句話已經像是哄一個孩子。琳琅再也忍不住,跪下緊緊抱住她,失聲痛哭。
“格格,不哭了,不哭了。”小菊慢慢拍琳琅的背,儘管心裡還是惶惶的。
“我恨透這個世道了!恨透這個地方了!”琳琅也不知道為什麼想哭,心中就是有委屈。
“太后,格格求見,”徐嬤嬤在太后睡下後又進來,她感到無奈,可以也不敢阻擋琳琅。
“什麼事情說了麼?”一路上琳琅一聲不吭,太后一直就覺得擔心,見她深更半夜來,更覺沒有好事。
“老奴不知,看格格的樣子見不到太后是不會回去。”太后沉吟了一下點點頭。
“琳琅有什麼事情深夜來找哀家,不用怕,慢慢說,”太后沒有讓她行禮,招手讓琳琅做到她身邊。琳琅咬咬牙就跪下了,“求太后成全”……
“成全什麼?難道琳琅有心上人了,那可有點早!”太后打哈哈,徐嬤嬤在旁也笑出了聲。琳琅也不理太后的明示暗示,不接她的話,卻不停磕頭。“這是做什麼?徐嬤嬤讓她們下去,”太后提高聲音,待眾人退下後才問道:“讓哀家成全什麼?”
“成全唐樂兒的孝心,”琳琅一字一頓,說得清清楚楚,話音剛落,太后手邊的玉如意就被拂到地上,綠綠一片碎光。琳琅雙膝著地爬到她太后腳下,“太后,我知道您對我好,從我小我就知道,父親和我說過,你像他母親一樣愛護他,也會保護我。”
太后身體開始發抖,手顫巍巍指著她,“胡說八道,你是皇上親封的柔萱格格,徐嬤嬤把格格送回房。”琳琅抓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