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娘娘,這才手忙腳亂……”
此話一出,倒讓崔嬤嬤的責問顯得不近人情了。
崔嬤嬤心知這跪不是隨意能承得起的,然彤煙和寶湘正瞧著,她不能沒個身為管事嬤嬤的威嚴,先晾著春兒,不叫她起身,只沉聲道:“可還敢有下次?”
這問看似嚴厲,然卻是給了她臺階下的。映春心知肚明崔嬤嬤並非藉機打擊報復的那種人,她不過是要做做樣子,是以防落了人口實。
寶湘是不用顧忌,但彤煙卻要防備。
彤煙就站在崔嬤嬤身旁,眼裡含著幸災樂禍的笑意。
映春正眼都沒瞧著彤煙,只順著崔嬤嬤給的杆子往下爬,軟聲道:“春兒哪裡還敢有下回呢?再有下回,便讓嬤嬤將春兒遣回掖庭局罷,娘娘身邊不需要辦事不利的人……”
這廂說著又要哭了,寶湘看崔嬤嬤臉色好轉些,見機上前攙扶起映春。但察覺到她暗地裡在使勁,必然是還不想起身來,便靈機一動也跪了下來。
“春姐姐不怨你,也怪寶湘沒注意著,該和姐姐同罪的,嬤嬤若要罰,連寶湘一塊兒罰了吧。”
崔嬤嬤可不是傻子,豈會瞧不出她們倆一塊兒合著演這場戲,雖卻不知這場戲的目的是為何,但她最後還是擺擺手道:“都起來罷,本嬤嬤就是來瞧瞧,你們到底還需多少個時辰才能熬好這藥……這再過會兒都要用晚膳了。”
說是過會兒,自然是誇張的,看外頭天色還未暗下,時辰還是早著。
映春便道:“這就快了……您這邊催著,這藥還得到那個時辰才能熬成,嬤嬤就先回去罷。”
崔嬤嬤看了眼冒著蒸氣,白眼繚繞的藥壺,再看一眼跪在地上還跪著的人,便搖搖頭道:“還不都起來?這般模樣是要如何?叫別人瞧見以為是崔嬤嬤虐待你們呢!映春,這裡就讓寶湘一個人留著就是,娘娘還找你有事兒要商談。真要留,彤煙留下陪著寶湘罷。”
寶湘立刻抬起頭來,帶著討饒的表情委屈地瞅著崔嬤嬤:“嬤嬤……嬤嬤,寶湘一個人就成了。”
崔嬤嬤看寶湘一副心意已決的模樣,便不再為難,帶著映春和彤煙一道回去了。
一路上映春不言不語地跟在崔嬤嬤身後,彤煙和她並排,時不時投來眸光,映春都熟視無睹,當做沒彤煙這個人似的,她的無視被彤煙看在眼裡以為是輕視不屑,心底裡一股子窒悶的火氣。
明明被訓了,卻還像是沒事人似的,真當是沒心沒肺,連點兒影響都不能嗎?
彤煙自然不知道按照映春這個歲數,很多事情本就不需要特別較真。
一行人回到內殿裡頭,幾個宮女正在伺候著剛醒過來的董媛,端茶倒水的。
董媛坐在床榻上,聽到腳步聲,隨後是崔嬤嬤的稟報聲,再接著幾個人就出現在眼前,崔嬤嬤首當其中,見董媛起身來,不由地驚喚:“娘娘!娘娘您怎麼起來了……”
“不礙事的,睡得也足夠久了,再睡下去,本宮真當骨頭都得懶散了。”
“不過二三個時辰,哪裡能懶散了?娘娘這身子就得多秀休息休息,若是休息好了,明兒個宴會上可得吃不消。”
董媛嘆了一聲,“本宮倒想著明兒個還是別到宴席上掃了大家夥兒的興呢,這身子哪裡能應酬的起?”說著人往後靠了靠,崔嬤嬤拿來軟墊撐起來讓董媛有個舒心的姿勢倚著,瞧著她蒼白著一張精緻的臉蛋,心下不忍。
“娘娘這說的是什麼話呢?怎麼能不去呢?您要是不去,皇上這該多不開心?這大年喜慶的日子裡,咱們不去可要落人話柄。”
“本宮原是不擔心的,如今卻擔心會過了病氣,怕那些人都要嫌的。”
崔嬤嬤臉色一板,“嫌?誰敢嫌?”
董媛噗嗤一笑,這會兒映春忽然插口了一句:“只要皇上心裡念著娘娘,不嫌娘娘,那些人的眼光娘娘又何必在意?”
反正勾搭的人只需要一個明崇,而那些個可有可無的姐妹,就算死了殘了廢了,於她們而言是喜訊,聽過後拍拍手鼓鼓掌,再偶爾間一陣唏噓感嘆,其餘的便也不用特別去在意。這後宮裡的人,都該揣著這樣兒的明白思想,才能更好過的。
映春說得直接,雖是大膽了些,但聽在董媛耳中卻滋味不同,皇上重視她,她自然是心頭愉悅,而這種在意光自己覺著是不成的,若旁人時常敲打幾番提醒,董媛心裡才能有多的自信,人若是自卑,辦事都會膽怯後退,而映春一言就將方才那略顯得壓抑的氣氛打破。
崔嬤嬤順著映春的話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