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和封言護著我不由的往後退了兩步,這百來把暗器是要把我們都射成馬蜂窩啊?
他們不近身,封言的毒血就失去了優勢。
“公子,馬車在南面那條的大道上,你先走。”雪落對我使了個眼色伏在我耳邊低聲說,隨即從懷裡摸出了一把金針轉向封言,“我守,你攻。”
黑衣人暗器齊發,像一陣刀雨。
雪落的金針,細密精準力道驚人,竟然擋掉大半飛來的暗器,雪落出手如電,揮舞長鞭把零星的暗器打飛,封言找了一個空當,射出枯枝,像豹子一樣迅猛的向黑衣人攻去。
有兩名黑衣人中了封言的暗器轟然倒地,七孔流血,其他人頓時被震懾住了呆立在原地。
他們本就是亡命之徒,哪見過比他們還不要命的?
“公子!”雪落大喝一聲,我連忙向南面的大道狂奔而去。
我留下來只是封言和雪落的累贅,我不想“共死”,我現在要的是“同生”。
想上前截擊我的黑衣人被封言和雪落死死纏住,脫身不得,我聽著身後“噼噼啪啪”的打鬥聲不敢回頭,只是死命的往大路上衝。
朦朧月色下,我終於看到了馬車,我跳上車,狠抽一鞭掉頭衝回樹林,“封言,雪落,上來!”
封言和雪落縱身上了馬車,黑衣人折損數人,此刻已經殺紅了眼,踩著枯樹瘋狂的躍上馬車,在馬車頂狹窄的空間繼續廝殺。
突然“嘭”的一聲巨響,夜空中升騰起一朵煙花,天際瞬間一片絢麗的嫣紅。
正在廝殺的人都是一怔,為首的黑衣人心有不甘恨恨的從齒間擠出一句:“撤!”
言罷黑衣人都飛身跳下馬車,扛起地上同伴的屍首,悄無聲息秩序井然的消失在暗淡的月色裡,就像他們來的時候一樣。
走在最後的那斷臂的首領,突然回身手執長刀陰森森問,“報上姓名,來日老夫定要報斷臂之仇。”
封言冷冷的吐出兩個字:“封……言……”
“好!”斷臂的黑衣人冷笑一聲,收起長刀。
我望著遠去的黑衣人,怔怔出神,要不是滿地的鮮血昭示著今晚在枯林的這場殘酷廝殺,我簡直無法相信今夜自己在這裡幾次險些喪命。
月光如水,枯林死寂。
永寧王府的死士像群狼,兇狠決絕,嚴謹有序,今夜他們若不是自己撤退,我們三人必死無疑。我不明白的是他們付出了這麼慘痛的代價,已經把我們逼到了絕境,為什麼又要放棄?
封言和雪落也對黑衣人的突然撤退感到不解,只是來不及多想,封言已經駕車奔的飛快。
想必是怕黑衣人等會又莫名其妙的殺回來,就像他們莫名其妙的撤退一般。
我們不多時就離開了枯林,我身體一軟,雪落連忙上前扶住了我。
激烈的廝殺一結束,我緊繃的神經就鬆懈了下來,已經撐到極限的身體也隨之癱軟下來。
我任由雪落扶著躺到了車廂裡,仰望著車頂,單調倉冷的白,死一般的寂靜,馬車顛簸前行,劫後餘生讓我沒有絲毫喜悅,只是沉重的壓抑,壓的我透不過氣來。
人性太複雜,信任太脆弱。
我望著車頂艱澀的開口,嘶啞哽咽,“封言,不要去建安……”
馬車略微一頓,隨即便掉了頭,封言從剛才開始就一句話都沒說。
也是,封言也是有脾氣的,我曾對他保證過,再不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而如他今晚所見,這就是個天大的玩笑,連我自己都禁不住想冷笑。
在建安街頭,看到那個猛虎圖騰,我心裡就隱隱的有種不安,南宮氏族這種名門望族對於這種奇恥大辱自然要極力掩蓋,正是如此我才不願和他們見面。
沒想到饒是這樣,他們還要把我們滅口?
其實有時我並不願看的這樣通透,通透是要付出代價的,一刀一刀剜你心,血淋淋的代價。
雪落拿著藥瓶和布條,半跪在我身邊,“公子,雪落給您包紮傷口。”
我慌忙的轉過頭,背對著雪落坐起來。
“雪落該死!”雪落見狀連忙退出車廂。
我調整好情緒,轉頭輕笑道,“與你何干?你還是先給封言包紮吧,他傷勢比較嚴重,我只是……輕微的擦傷。”
封言狠狠的抽打了一下馬,冷聲說,“先公子包紮,他身上有很多傷。”
我一大量雪落,身上好幾處傷口,血都還未凝,不由的心一酸。
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