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陽春三月天氣新,湖中麗人花照春。”這個時節回京,剛好可在途中欣賞山川名流,弘軒歸心似箭,但秋娘與勳達卻留戀大好河山,想他二人為他特意跑來此地,他又不好催促。馬車走走停停,到府邸時已快過了月餘。
昨日還是陰雨綿綿今日就成了朝陽高懸,這一晚,弘軒睡的香甜,夢中再度相逢的畫面頻頻上演,他想著終於可以離她近一些了,他便心安。
重新修建的保和殿金碧輝煌,牆柱上繪了瀝粉貼金的蛟龍,樑架上空為天水共長空的天花板,莊嚴彰顯皇家風範,臺上的金漆寶座熠熠發光,與弘曆明黃的朝衣相得益彰。他含笑端坐,雙手自然搭在膝上,“朕本欲早早設宴款待榮親王與馮將軍平定苗匪,因榮親王剿匪時身負重傷,便一直拖到今日,榮親王奮不顧身,赤膽奉國之忠心讓朕感動,朕便將此物賞賜給你。”
吳書來緩緩走下臺階,手捧托盤,在弘軒面前輕輕一撩,一塊兵符赫然呈現在眼前,弘軒一愣,起身抱拳,鄭重說:“臣弟怕有負皇兄所託。”
“治國之難在於知賢而不在自賢,朕知人善任,大清才能國富民強,朕知七弟做事妥帖,此乃調動五千精兵的兵符,交由你調兵,朕自是放心。”
太后望著托盤上的兵符,心內雖有些亂,但依舊穩如泰山面不改色,他知道只要弘曆決定的事情,定是深思熟慮後才敢為之,它幽幽開口:“利莫大於治,害莫大於亂。為君者,勤政愛民,為臣者,保國安民,只有君臣一心,各司其職,攘外安內,黎民才可安居樂業,大清才會盛世太平。皇上如此器重榮親王,榮親王便不要推辭了。”
太后所言字字關乎江山社稷,最敏感的字眼莫過於“君臣一心”,弘軒知是無法推脫了,明則為賞賜,實則卻讓自己深陷朝政之中,他雖是一心一意要閒雲野鶴,可身為皇家的子嗣,是否也該承擔起應有的責任,想到此處,他抱著的雙拳驀然緊了緊,鄭重答道:“臣弟定當鞠躬盡瘁。”
弘曆朗聲一笑,一揮手“傳歌舞。”
弘軒心不在焉的欣賞著歌舞,偶爾舉杯衝弘曆一笑,一飲而盡。他看見貴妃坐在他的斜上方,仿若心緒不寧的飲了一小口酒。嘉嬪和慶貴人的座位空蕩蕩,想必又是要獻歌獻舞,宮中女人的這些小伎倆他早已經司空見慣。這場宴會是貴妃一手操辦,她有些緊張也合乎情理之中。
“皇上,接下來是嘉妃與慶貴人的雙舞。”沁雪望著弘曆溫柔說道,她本不想將兩人放在一起,可嘉妃好強,知曉慶貴人的舞姿卓絕,便故意向沁雪提起此事,沁雪徵得慶貴人同意後,便答應了。
弘曆一副饒有興致的神情看著殿下緩緩走上的兩人,一人著純白舞腰裙,翩然而至如白蓮盛開,一人著緋紅玉羅裙,妖嬈多姿如火玫瑰綻放。
一曲“破曉”響起,嘉妃眼波流轉甩袖而動,柔軟纖細的腰姿快速旋轉扭動,她餘光瞥見一旁的盈白感覺甚是礙眼,恨不得使出渾身解數要贏得眾人誇讚,她時不時向弘曆投去的媚眼煞是勾魂攝魄,而一旁的慶貴人卻緩緩舒展身姿,沉靜婉然嫣然而笑。
弘晝躲躲閃閃的看著她傲人的舞姿,往事猶如一把刀子將他剛剛癒合的傷疤割開,皇上身旁從來不缺少起舞之人,她只是他的“之一”,可卻是他的“唯一”。他一晃神,看見額娘射來兩道凌厲的目光,甚怕別人看出蹊蹺,便忙收起自己的目光,低頭斟滿酒杯。
一舞畢之,眾人嘖嘖稱歎,弘曆亦是笑道:“一曲破曉,舞出兩種意境,嘉妃如絢麗晚霞,而慶貴人卻如初升日光,兩人不相伯仲,朕亦是大開眼界了。”
皇后端莊大方的抿唇而笑,“昔日曾見嘉妃與慶貴人獨舞,今日卻別有一番滋味。本宮看還是貴妃操辦的好。”
沁雪的一顆心正懸在半空,忽聽皇后提及她,猛然一顫後差些失了方寸,她故作鎮定道:“謝皇后娘娘誇獎。”
慶貴人落座間,見到弘晝深情的目光,舉杯淺飲間擋住了自己的失態。
觥籌交錯間,只見原本昏黃的大殿如黑夜般幽暗,吳書來一個機警,險些要叫“護駕”。但見殿下壘壘築起的高臺上一絲熒光緩緩騰起,才按耐住緊張的心情。
沉穩的古琴緩緩而起,不知何時沁雪竟坐在了古琴旁,這等妙音並未鎖住眾人的目光,他們好奇的盯著高臺上巨大的蓮花走馬燈,此處並沒有燭光,但從走馬燈中卻射出星星點點的螢輝。只見一抹倩影纖瘦柔軟,濃密的絲髮在腰間擺動。她纖手一展,走馬燈如蓮花般赫然盛開,從狹小的縫隙中鑽出了一點兩點……更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