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嫻看弘曆免了永璜幾人的禮,笑容依舊暈在唇角,“皇上在阿哥公主面前也不知給臣妾留些顏面。”
“哈哈,這東西朕小時候也常玩。”說著,他便接過了和敬手中的小鞭子,熟練的揚起抽向冰面的陀螺,力道剛好,小小的一個陀螺急速旋轉,快的只能見到一個黑色的小點。和敬驚訝的瞪大了雙眼,永璜不長笑的面龐也浮現了幾絲不可思議,永璋的神情更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弘曆負手相背,自信滿滿,將鞭子給了一旁的奴才,“和敬,無事的時候可去看看你皇額娘,永璜和永璋也回上書房吧。”
靜嫻看著幾人散去,才聽弘曆慢幽幽的說:“朕陪你回宮。”
靜嫻攬著弘曆的手臂走在清冷的宮道,像是兩個孤獨的老人相依相伴,她心裡雖隱隱泛著波瀾,卻再也不似往日般激情,她信了他太多次,卻也傷了太多次,她怕了,現下他溫柔多情,轉臉便又冷如冰山,伴君如伴虎,她能給的也只是那往昔的“心甘情願”,她想起和敬的面容,便隨口對弘曆說:“皇上,和敬公主出落的愈發婷婷玉立了。”
“是啊,過幾年也要嫁人了。朕最是不捨得她。”
微風吹動著靜嫻領口的貂裘絨,一眼望去便知是上好的材質, “宮內有這麼多妃子,居然誕下的都是阿哥,也難怪皇上對和敬如此疼愛,只是女兒家早晚有一天是要離開阿瑪額孃的,只希望有後妃能早日誕下像和敬一樣聰慧伶俐的公主,到時候在皇上身邊,也可緩解思兒之情了。”
弘曆換了個姿勢,握緊了靜嫻的手,談笑間,眉間滿是柔情蜜語,“朕便等著你為朕誕下個聰明可愛的公主。”
公主?公主也好,起碼不用被捲進爭儲的漩渦中,但是…若是遇上和親,是幸還是不幸呢?原來踏入了皇室的人,無論怎樣,都註定了無法脫離心靈,乃至人生的禁錮。
靜嫻和弘曆邁進永壽宮的大門,靜嫻嘆了口氣:“只怕臣妾無福氣,一而再再而三的讓皇上失望,臣妾每每念著皇上來寢宮,可看見皇上來了,心裡又不安,想著臣妾人老珠黃,難以生養,還不如將機會留給新進宮的妹妹們。”
弘曆寬慰道:“嫻兒何時這麼自怨自艾了?純妃與你年齡相當,尚可誕育麟兒,你好好調養身子,咱們定會如願以償,到時朕好好獎賞你。”
靜嫻想著弘曆對永瑢的態度,便抬眼楚楚可憐問道:“可……皇上若是不喜歡呢?”
“都是朕的骨肉,朕怎會不喜歡?只是或多或少無法將愛子之心平分給每個人罷了。”
靜嫻知曉弘曆這是寬慰之言,她並未放在心上,只是想起永瑢從孃胎出來便被人歧視,心裡有些不忍,她的確是又有些管閒事了,她指了指落微呈上的精緻衣襪,對弘曆說:“皇上看看臣妾的繡工怎樣?”
弘曆撇嘴一笑,“繡工尚可,想罷這不是你給咱們未出世的孩子用的。”
靜嫻傳來了小信子,“去將這些衣襪送到鍾粹宮,這可是皇上親自賞給六阿哥的。”
弘曆臉色未變,只是盯著靜嫻粉嫩的桃面,眼中閃過一絲聰黠,“你與朕說了許久,這才是真正的目的吧。你的這些小聰明都用在了朕身上。”
“臣妾自不量力,自是知曉這些小聰明無法逃過皇上的雙眼,只是,皇上一言九鼎,既然都是皇上的骨肉,便同樣需要皇上的呵護與關懷。臣妾是怕觸怒了皇上的威嚴,只能提醒著皇上些,皇上莫要嫌臣妾多事便好。”
弘曆坐下,鄭重的神色中卷著一絲少有的親切,“嫻兒,朕還是喜歡你直話直說,轉彎抹角的倒讓朕多想,朝堂之上的事情朕已經是心力交瘁,至於後宮的事情,朕只是希望一切祥和。你性子聰慧,常為朕出謀劃策,朕對你,自然與對旁人是不一樣的。”
靜嫻竟有些晃神,這樣的弘曆讓她一時間難以捉摸,她只是順勢攬住弘曆的脖頸,像是撒嬌般的親暱,“皇上希望的,也正是臣妾所願呢,一派祥和當然是好,只是從古至今,女人多的地方便多了明爭暗鬥,紛爭事端,臣妾只是希望,無論何時,皇上都記得那句‘堅信不疑’。”
弘曆眸光忽明忽暗,像是思考著事情,緩兒,只是輕拍了拍靜嫻的纖手,“去換衣服吧。勿要著了涼。”
靜嫻甜甜一笑,“那晚間皇上便留下用膳吧,織錦做的扇貝粥很是鮮香,皇上可是有口福了呢。”
小信子在門外晃了晃,不合時宜的說:“稟皇上,長春宮著人傳話,皇后娘娘的頭疾發作了。”
弘曆聽罷,忙起身,有些歉意的對靜嫻說:“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