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沅在一旁瞧著二人互相凝視眉目傳情的模樣,悄悄捂了唇竊笑起來,他偷看卷宗最大的目的就是為了幫他孃親,依父王的性子,不耍些手段是絕不肯說出來的,如今知道了原委的感覺真好,他心頭如釋重負,笑夠了,心裡頭輕鬆了,整個人便往後一仰,直接躺倒在柔軟的被褥上,剛一放鬆下來,卻覺得背上有硬物硌的難受,他小手伸過去將東西摸出來,原來是之前被父王隨手丟在被褥上的銅鏡。
他一笑,拿了鏡子在手裡,認真研究他臉上的痘疹,瞧見有幾顆小了一些,不由得興奮坐起來:“娘,你瞧——”
話還未說完,又咽回喉間去了,這才一會兒工夫,孃親跟父王就親親起來了……
小人兒一眼的笑,也不敢笑出聲來,自己抱著銅鏡爬到床榻裡側,歪著腦袋看了半晌,還是撐不住睏意打了好幾個呵欠,他前些日子也沒有睡好,昨夜出痘燒的難受,不過是睡的昏沉,起來之後又一直忙到現在,說話說到現在,少說也有兩個時辰了,雖說不燒了,但是也很累,病中的人支援不了那麼久,藥效上來,心頭一鬆,他就想睡覺,於是,自己裹進被褥裡,抱著銅鏡不一會兒便安穩睡著了……
夏侯懿凝了竇雅採半晌,心頭悸動,便起了身過去吻她,心裡頭說不出的感情就全在這個溫柔繾綣的吻裡了,他輕輕的溫柔的描摹她的唇形,帶著滿腔的疼惜憐惜,明明一語未說,卻吻盡了千言萬語……
她微微仰著臉承接他溫柔的親吻,心頭亦是柔情一片,半晌,聽他唇齒間溢位輕柔話語來:“雅兒,如今,才算是名符其實的以心換心了吧……”
“嗯……唔……”
她忍住心頭悸動,彎了眉眼輕輕的笑,“以心換心,相攜而老……從此之後,自有我陪著你韶華遠去,白首到老。”
吻了半晌,他才離開她的唇瓣,對上她的眼眸,瞧見她一眼的迷離,心頭竄起火焰,偏偏只得忍下,大手撫上她的臉頰,隔了半晌,才表情怪異道:“雅兒,方才……好像一瞬間,嘴裡也生了痘疹的樣子,只怕,只怕不能再吻了,是不是破了之後,會滿口的痘疹?”
她先是一怔,繼而望著他大笑起來:“我倒是忘了這茬,你如今還在出痘呢,才一天而已,自然是連嘴裡都要生的,你只能老老實實的,不能亂動,不然痘疹破了可不是鬧著玩的!還有,你如今還發熱呢,就別鬧了,咱們兩個好好的躺著說說話,再說了……”
這話道對看。她說到這裡頓了一下,聲音小了許多,紅著臉頰,“再說了,等你好了,要鬧多少鬧不得,這會兒先忍一忍。”
他笑起來,她說這話倒是難得,實際上,他這會兒身上發熱的厲害,出痘出的很難受,縱使有心也是不想的,何況他可不想臉上留疤,聽說痘疹留疤很難看的,是一個個的小坑,他才不要滿臉坑。
微微一笑,低聲應了:“嗯,那聽你的,其實我知道,我在沅兒面前親你,你總有些不自在,其實你不明白,沅兒這孩子跟你一樣,總是少了安全感,我這樣待你,他反而高興的很,等他漸漸放了心,你也習慣了,不就好了麼?”
“呸!你少拿沅兒說事,我還不知道你心裡頭想些什麼?”15461879
竇雅採狠狠剜了他一眼,又哼了一聲,轉頭去看夏侯沅,“沅兒,你聽聽你父王說的什麼話?你——”
一轉頭,卻瞧見夏侯沅哪裡還在?
小人兒早就裹進被褥裡,閉著眼睛睡的格外香甜了。
竇雅採一嘆,剩下的話便沒有出口,說了這許久的話,他也累了,也該休息了,便沒有吵他,眸光越發的柔和。
“沅兒睡著了?”
夏侯懿伸頭看了一眼,見兒子睡的香甜,聲音也輕了許多,“那咱們不吵他。”
帶笑看了竇雅採一眼,拍拍身側的床榻,“你過來,陪我坐一會兒,咱們兩個挨著說說話。”
竇雅採一直都坐在他對面的,這會兒聽見他的話,唇角微微勾起,起身來卻沒有坐過去,反而抱起身前半掌高的卷宗下了床榻重新放回到書案上:“如今事已說清,當年的事我是盡皆知曉了,但是沅兒拿回來的這些卷宗可怎麼辦呢?這些封條且不說了,就是放回去,也是很難的吧?”
夏侯懿的眸光一直落在她身上,看她抱了卷宗去書案上放好,聽了她那話,眸光一閃,遂笑道:“這有何難?既然能拿出來,自然是能放回去的,不過是誰拿回來的,就還是讓誰重新封存了再放回去!”
他如今貴為瑞王,若連這點事都不能做的神不知鬼不覺,